志,杏眼圆脸,一弯柳眉绒绒,唇红齿白,被顾休休养的白白净净,又懂礼识字。
或许身份是比不得养在深闺里,整日弹琴作画的士族女郎,但在顾休休眼中,朱玉便是最好的。
性格细腻周全,心地善良,善解人意,聪明伶俐,总之浑身都是优点。
若顾休休是男子,日夜与朱玉共处,也难保不会生出心动。只不过,看顾怀瑜那个模样,该是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倒是朱玉曾在她面前,显露过对于顾怀瑜这个假秋水的爱慕之意,如今躲着他走,许是碍于身份之别。
总之两个人都非常别扭。
顾怀瑜在青梧殿坐了没多久,关怀了顾休休几句,又请来御医为她把了脉,见并无大碍,便回了永安侯府。
元容似乎没有告诉顾怀瑜,她忘记了他的事情,顾怀瑜从始至终也没有提及忘蛊。
等顾怀瑜走了,朱玉让人收拾了食案,也退了下去。
顾休休坐在榻边,低着头,不时摇晃两下垂在榻旁的小腿,她感觉到元容走了过来,顿时绷紧了脚尖。
想要糊弄过他,其实并不容易。
毕竟他曾是率兵打仗的将领,那双黑眸最是擅长洞察观微,哪怕是一个眼神,都可能在他面前漏出破绽。
没等到他说话,顾休休便站起了身“时辰不早了,我让朱玉进来给我梳妆。”
说着,她便要往外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被倏忽伸来的大掌叩住了皓腕。
即便已经解了毒,他的皮肤仍是苍白色,许是用了两分力,掌背上的骨节微微突起,修长的指节下泛着滚烫的温度。
与先前不同,自从服了解药后,他的体温便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往日他手掌总是冰冷无色,如今却又这般灼人,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虞歌给她的传家宝上写,服用解药后,还要每日按照那小册子上的动作来行房纾解虽然她严重怀疑这段是虞歌自己胡编乱造的,却又忍不住去想,他体温异常滚热是不是与此有关。
“殿下”她尽量不让自己跟他有视线接触,神色平静道“您有事要说”
听见她那客套疏离的语气,元容轻垂下的睫羽颤了颤“豆儿,你会”
“会什么”
他低哑的嗓音放得轻了,似是自语“会离开我吗”
顾休休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有些发沉,唇瓣微微翕动,却也只是道了一句“我已嫁入东宫,能去何处。”
便是告诉他,只要她还是太子妃,就不会离开他。
可这答复,却没能让元容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他的掌从腕缓缓向上,叩住她的肩“豆儿,给我一点时间”
他已是问过津渡,这忘蛊无解,除非她自己记起来。不过津渡缠在失忆的顾月身边几个月,顾月也没想起来分毫,足以说明服用过忘蛊后,再记起来的可能性不大。
那元容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让顾休休重新爱上他。
津渡给他传道,说是要多多增加两人的肢体接触,必要时动用苦肉计,美男计,循序渐进,不出三月自然见效。
津渡或许应该要比刘廷尉靠谱吧
元容薄唇抿成一道线,张了张口,忽然掩唇咳了起来。
顾休休往日见多了他咳血,听见咳声,下意识便紧张起来,可很快又想起来他已服过了解药,将微微绷直的手臂放松下来。
她还没刚放下心来,便见他衣袂上的斑斑血迹他今日穿着月白色的绸袍,那殷红的血色在布料上显得刺目极了。
顾休休怔了一下“你,你怎么咳血了”说着,她便想要喊人,但嘴还未张开,就被他抬手虚虚覆上了。
他食指和中指微微并着,骨骼匀称修长,轻抵在她柔软的唇上。许是刚刚用过膳的缘故,她的唇还有些湿意,沁软而润。
“无妨。”元容嗓音温和,似是轻颤,又很快敛住异色,用帕子擦拭干净了唇角鲜红夺目的血“身子总要慢慢养”
顾休休失神一瞬,忍不住想,他呕血是不是因为没有在服用解药后,第一时间按照那册子上的方法纾解。
她记得,那册子上写解药藏于尾页夹层中,服之过后,每日按照册中画式行房,百日过后,可痊愈。
“你要不要”顾休休迟疑着,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道“换身衣裳”
元容扫了一眼衣袂上的血色,微微颔首“好。”
他穿衣向来不会让侍从伺候,往日是因为他腿上不能见人的秘密,如今解了万疆蛊,也不知是他腿上的黑蟒还未消散,还是习惯了自己更衣,径直走向衣柜翻出了一套纁色宽袍和熏洗干净的亵衣。
元容取了纁裳,褪下身上的染血的衣袍,顾休休此时还没有挪步,她本以为他换一身外袍就是了,谁料他脱下外衣后,又动手解开了自己的里衣。
虽然他们已经成婚三月有余了,他却极少在她面前赤背袒胸,特别还是在白日里,阳光那般充沛,透过敞开一条缝隙的扇窗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