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自己。
津渡方才想要告诉她的,也正是顾月所言的那般,元容已经做出了决定,而顾休休需要做的,仅仅是要尊重他这样简单。
“时辰不早了,太子也该醒来了。”见顾休休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津渡挑了挑唇,翻了个身,伸手将顾月捞了回来“花儿,我伤口又开始疼了”
他的动作很是自然,手臂揽在她腰上,往回一拉,便将她拉进了怀里。她近来消瘦了不少,原本就纤弱,如今四处奔波劳累,身上更是没什么肉了,撞在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脊骨。
虽然这几日,津渡时常会做一些亲近暧昧的举动,但那都是没人的时候。现在顾休休还在马车里,她浑身都不自在,想要推开他,却又怕他误会自己嫌弃他,脸色憋得赧红“津渡,豆儿还在,你快松开我”
顾月的嗓音又细又轻,特别是从齿间轻轻唤出津渡二字时,那害羞带怯的声线都能将人的骨头喊酥了。
顾休休识趣地马车的车帘,一边瞥了一眼厚颜无耻的津渡,嘟囔着“怎么没疼死你”一边弯着腰从前室跃了下去。
他们一行人共有四辆马车,津渡和顾月一辆,她和元容一辆,顾怀瑜父子一辆,而谢怀安则是自己一个人乘着一辆。
至于之前谢怀安带过去的宝贝和随从们,专有几辆马车拉着,没有跟他们一起走。
顾休休刚一下去,正准备爬上自己的马车,却在马车旁看到了谢怀安。
她挑起眉来“谢太常有事找我”
谢怀安今日换上了宽袍大袖,青衣松松垮垮,俊美的脸上含着笑“想好了吗,到了前面的城池,若是要去苗疆,可就要分开走了。”
“看起来,谢太常很关心太子殿下的安危。”
顾休休说得客气,可谢怀安就差把不安好心写在了脸上,语气虽平平淡淡,却不难听出一两分讥诮之意。
她看着他,问“谢太常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来西燕”
“你看不出来吗”谢怀安勾起唇角,眉眼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我喜欢你。”
顾休休听到这个答复,似乎并不讶异,却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她学着他的口气,轻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喜欢你,谢太常。”
谢怀安听到这话,也不气恼,挑了挑眉“喜欢和好感可以培养,你一开始不是也不喜欢太子,如今却愿意为他舍弃一切。”
顾休休道“这不一样。”
谢怀安笑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以为她是语塞了,顿时笑意更浓“如今太子只有两条路,一是去苗疆,娶神女,解开万疆蛊。二是跟你回北魏,命不久矣,寿之将尽,你陪他度过最后的时日,而后看着他病逝。”
“不管是哪一条路,你们都再无可能。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向太子求一封和离书,待他离开后,我便迎娶你入谢府为”
他还没能将那个妻字说出口,便被顾休休打断“谢怀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嫁给你”
谢怀安听着她微微拔高的音调,看着她“你是觉得我比不了太子吗”
顾休休缓缓呼出一口气,平静道“无需比较,他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那个人。”
谢怀安道“人的想法都是会改变的。”
她走过去,将挡在马车前的谢怀安推开,低声道“因为你不是元容,所以不一样。”
看着顾休休上车的背影,谢怀安怔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有什么不一样
他说喜欢和好感可以培养,就像她和元容那般,从不喜欢到相爱,她说不一样,他便追问她到底哪里不一样。
她不回答,谢怀安便以为她答不上来了,却没想到她的答案这样简单,这样伤人。
因为你不是元容,所以不一样。
顾休休上了马车后,马车便又行驶起来,元容仍躺在宽大舒适的车厢里,就在那软榻上,像是熟睡了一般。
她走近了他,蹲在他身旁,纤细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眉眼上,轻轻抚过,指尖柔软,过处皆是一片灼热。
顾休休看着他的视线,那样温柔,那样不舍。
她要如何做,才能在他面前不表露出分毫悲伤,鼓起勇气来,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就像是总有衰败那一日的花,此时便是他盛放最美的时刻,接下来的每一天,花都会一瓣一瓣凋零枯黄,直至最后一片花瓣坠入泥土,便结束了这短暂的一生。
一想到最后的结局来,她的心脏便无法抑制的疼痛,悲伤仿佛决堤般,向着四肢百骸蔓延。
人生是什么,好似一本注定以be收尾的故事,即便白首偕度余生,最后也终将直面死亡。
她一边得到,就会一边失去,时间从不会怜悯任何一个人。
顾休休俯首,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想要起身时,后脑勺上却倏忽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