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觉得这么多年她着实不容易。
这么多年,她被人非议,被人瞧不起,说她行事乖张,女儿也教不好,驸马虽然娶了她,但一直不喜欢她,虽不像别的驸马那般敢纳妾敢养外室敢逛窑子,但却对他时常冷脸,时常吵架,日子过的鸡飞狗跳,说她活该。
她都只能受着,毕竟的确是她自己作到手的姻缘,有多少委屈,只能自己咽进肚子里。但如今,听他这么说,有他这一句话,她一下子觉得当初所求,没让她后悔。
最起码,这么多年,他这一颗心,被她给焐热了,没到死那一天,依旧跟她说她活该。
无论外人怎么说,但关起门来的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没有太不顺心,想发脾气,就发脾气,而驸马虽然冷脸,但从没对她动手过,且被她缠着一哄就好。除了外面的闲言碎语,她着实不能说过的不好。
她横行惯了,别人爱说就说去,她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正因为她没有太过不如意,无论外人怎么说她女儿,她也没强行管端华。她们母女脾性太像,她知道管也管不住,但周顾又不是驸马,护国公府和盛安大长公主都是他的挡箭牌,她也没法子求皇兄直接不管不顾再下一道圣旨。
本想着从苏容身上下手,谁知道,还没下手,苏容便被她女儿带进府做客了。两人还拉拉扯扯,女儿还不准许她称呼苏容小庶女。
这可真是
清平着实没想到,是这个走向。但如今诚如驸马所说,也不是坏事儿。
她伸手去握驸马的手,“以后咱们不打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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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反握住她的手,讲条件,“那你以后不可随意跟我发脾气了,别哪天因为没买到宝祥阁新出的簪子,也要回来跟我发一通脾气。”
清平脸红,“成吧”
她也不是因为一个簪子没买到发脾气,而是听到别人又背地里说她非议她,她才跟他发脾气的,但这话就算了,还是不告诉他了。以后别人再说她,她也不生气了。
因为驸马说了,不怪她了。别人爱说就说去,她就当说的不是她。
夫妻二人彼此说开,心里都松快不少。
清平也没想到,因为一个苏容,她以为驸马依旧在怪她的多年心结竟然就这么容易解开了,得到了他一句肯定的话,她心下高兴,对于苏容住进公主府的事儿,也不揪着了。
爱住就住吧
所以,当国公夫人找上门,见清平公主脸上竟然带着笑,对她笑脸相迎时,国公夫人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子,心想怕是不好,否则清平公主怎么这么开心自从端华喜欢上周顾,缠的太紧,她知道端华不得护国公府待见,她每次面对护国公府的人,也都冷着个脸,没个笑模样。今儿这笑,难道真是拿捏了苏容
“天色已晚,冒然上门,打扰了公主,还望见谅。”国公夫人看着清平公主,心里琢磨着是直接开口,还是委婉开口比较好。
没等她琢磨明白,心情很好的清平公主便直接道“的确是有些打扰。国公夫人轻易不登我公主府的门,如今夜晚登门,是为了苏七小姐”
国公夫人愕然,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索性顺着她的话点头,“不错,我听闻苏容被郡主请来公主府做客”
清平挑眉,“夫人是从哪里听说的”
“街上都传遍了,公主府也不曾刻意隐瞒,还是很好听说的。”国公夫人拿不准清平的态度,但无论如何,她今晚一定要见到苏容,并且把苏容带走,“公主知道,苏容与顾哥儿有婚约,她刚来京,初来乍到,国公府理应照应一二,怎么能让她来公主府打扰公主”
“不打扰。”清平公主心想看来国公府对苏容真的很重视,这苏容前脚刚来公主府,后脚国公夫人便得到消息追来了,苏容还说退亲,不知是真糊弄端华还是假糊弄。
国公夫人见她承认苏容就在公主府,松了一口气,承认就好,她就怕清平死活不承认,就得闹起来,她笑着道“我特意前来接她回府。”
清平好说话地点点头,“苏七小姐与端华一见如故,来公主府小住,是自愿的,夫人来接,不知她愿不愿意跟你走,不如你自己去问问吧”
国公夫人心惊,清平何时这般好说话了她以为要好好地费上一番工夫了,但谁知道三言两语,她自己便痛快应承了,不知清平打的什么主意,她压下心里的怀疑,痛快点头,“劳烦公主指派个人给我引路。”
“我亲自带夫人过去,她就住在端华的院子。”清平转身带路,“夫人跟我来吧”
国公夫人跟着她往里走,愈发怀疑有诈。
很快就来到端华的藏娇阁,只见藏娇阁灯火通明,画堂里有婢女端着碗碟穿梭,一阵阵饭菜香味从画堂里传出来。
华堂内,摆了一张方桌,桌前坐了三个人影,有说有笑。
只听一个男子下筷飞快,边吃边大加赞美,“郡主,您府中厨子的做菜手艺也真好,这蜜汁排骨,清蒸河鱼可真是美味极了,丝毫不输于外面酒楼里的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