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房一通的忙活,厨娘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做了一大桌子全鱼宴。
席间,周顾还是挨着苏容,苏容经常吃鱼,对于鱼这种东西,从捕到杀再到吃,都很拿手,她用干净的筷子动作利落地挑了鱼刺,放在干净的碟子里,然后放在周顾面前。
周顾偏头看她,从来没有人给他挑过鱼刺。
苏容对他眨眨眼睛,“我看你吃的慢,帮帮你。”
周顾神色有些不自然,“谢谢。”
苏容笑,“不客气。”
两个人说话很是小声,但依旧很引人注意。
大夫人很满意,想着小七这丫头总算是没白得她费心教,懂得哄人了。其余的姨娘小姐们心下震惊,想着果然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冷心冷肺,若有人真冷心冷肺,那是因为没遇到一个让她不冷心冷肺的男人。比如从前的苏容,与如今的苏容。
苏太守心里高兴,拉着周顾喝酒,“周贤侄,晌午咱们没喝的尽兴,这晚上可以喝个尽兴吧”
周顾点头,“尽力陪伯父您。”
苏太守哈哈大笑,“来来来,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太守拍着周顾肩膀,大着舌头说“贤侄啊,我家小七,可是顶顶好,你如今刚认识她,还不懂她的好,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周顾心想,不用时间长,她这么本事,他已经长了见识了。
“我家小七啊,从小就跟别的女儿家不一样,她啊咳咳夫人,你拧我做什么”苏太守想好好跟周顾说道说道,后腰一疼,扭头看大夫人。
大夫人立即说“你喝多了。”
苏太守扶额,“我喝多了吗”
“对,你喝多了,贤侄累了一日了,你别拉着他胡诌八扯了,回去休息了。”大夫人自然不可能让苏太守醉酒揭苏容的短,苏容的风评可以坏在别人手里,但不能坏在亲爹手里,别人说苏容坏话,她可以理直气壮骂一句谣传,但她亲爹若乱说,可真是要死了,她又不能杀夫。
“哦哦,贤侄累了啊,那不说了,咱们改日再喝。”苏太守有一个优点,听人劝,此时体现了出来。
周顾心里遗憾,他想多听听苏容怎么与别的女儿家不一样了,可惜,只能作罢。
苏太守府热热闹闹,气氛十分好。与之相反的江州刺史府,气氛就不那么好了。
江州刺史江盛听闻了女儿今日惹的祸,勃然大怒,大骂江云英,“你都没弄清楚苏容那庶女身边人的身份,是怎么能开口骂出那么难听的话的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江云英一个劲儿地哭,脖颈上的伤因为她哭的太厉害,又浸出血。
宁池拱手,“江伯府,江妹妹已知道错了,您就别骂她了,就连我也没想到那人是周顾,若是早知道,我应该早拦阻的。”
“她一句话就惹了人拔剑,怎么能怪你没早拦阻”江盛气的不行,“宁贤侄,你不用给她说好话,真是惯的她。”
江盛恼恨地吩咐,“来人,从今日起,罚大小姐”
“江伯父,江妹妹已受伤了,这罚就不必了吧下不为例吧若您罚了江妹妹,连我也得罚。毕竟,她是陪着我去的江宁郡,才惹出此事。”宁池又出声求情,“更何况,明日去江宁太守府,江妹妹也要亲自去赔罪,今日她也吓坏了,便让她早些歇着吧”
江盛叹气,“哎,宁贤侄,你可真是”
他怒其不争,“若不是受她牵累,你怎么可能自报身份周顾做了东宫几年陪读,虽然护国公府没投靠东宫,但周顾与东宫走的近人尽皆知,他算是半个东宫人。如今遇到他,你又自爆身份,你来江州的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瞒不住便瞒不住。”宁池微笑,“反正早晚也会被人所知。”
“那也是宜迟不宜早的。”江盛恼怒,又瞪向江云英,“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江云英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伯父,谁也没想到会出此事,您就别怪江妹妹了,她今日已被吓的够呛,未免夜晚做噩梦,还是让人给她熬一碗安神汤。”
江盛虽然心里怒的不行,但唯一的嫡女还指望着她联姻,自然不能吓坏了,于是趁机下台阶,“罢了。既然你为她求情,今日就先免了她的罚。”
他对江云英板起脸,“看在宁世子的份上,今儿就不罚你了,以后擦亮眼睛,别没弄清楚人的身份,便开罪人,为家里惹祸。”
江云英含着泪点头。
“下去吧”江盛摆手。
江云英由婢女扶了下去。
刺史夫人一直没开口,主要也是因为她太心惊了,至今都没回过神,她再三确认,“那小庶女的未婚夫,当真是护国公府周顾”
“伯母,我可以作证,是周顾没错。”宁池肯定。
“他、他怎么会与一个小庶女有婚约”刺史夫人不解极了,这任谁说出去,都天方夜谭吧简直是匪夷所思。
宁池也震惊又意外,他回来这一路上,也是没有想明白,“不知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