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承王说的是真话,那奇宝阁就是助纣为虐,更该杀。
“现在奇宝阁明显是更懂事了。”承王哈哈大笑,捋着胡子对宣和帝道,“我有意让奇宝阁为我追查军中细作的事儿,若宣京邸报是奇宝阁所为,那倒是有被本王利用的价值了。”
徐珉昱闻言轻笑,“巧了不是,能被王爷看到眼里,那是奇宝阁的荣幸,据说您府上三郎为虞国细作所伤,陛下也甚为恼怒,不若让奇宝阁一起查了”
承王淡淡看徐珉昱一眼,“周子忠倒是什么都与你说。”
徐珉昱面色不变,笑得风流肆意,“我儿与晋二郎也曾去了河东道,想知道也不难。”
“成啊,本王回去就派人与那劳什子戏园下帖子,请奇宝阁帮本王查一查,若这事儿是虞国所为,咱们大宣的天策军也不是摆着好看的”承王张扬地站起身。
“若不是外头人所为那本王的部曲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敷衍行了礼扬长而去。
徐珉昱皱起眉,宣和帝脸色也不大好看。
徐孟戈倒是淡然,等赵修带人出去后,他淡淡道,“陛下不必担忧,我既然做下这等事,便不会被人发现,今日我进宫,是想跟陛下借您的暗卫一用。”
宣和帝脸色和缓了些,他不担心承王会发现胤三郎受伤的端倪,只是对这位庶兄总时不时从微末处挑衅皇权觉得不舒坦。
“你要借暗卫何用”
徐孟戈抬起头,“杀了奇宝阁阁主,再加上飞虎卫严查,奇宝阁以后必定不会成气候。”
它能关张一次,徐孟戈有信心让第二次成为永久。
宣和帝有些诧异,“为何”
徐珉昱也跟着附和,“人家对你有意思,杀了怪浪费的。”
宣和帝还点了点头。
徐孟戈“”
他深吸了口气,“不管承王的话是真是假,奇宝阁只认银子不认人,助纣为虐之事恐怕是真的。这种人无法收为己用,她确实有邪才,琳琅阁的事情还未查清楚,若两处有勾结,奇宝阁又投了承王”
宣京必乱,甚至起战争也不是不可能,古往今来多少战争都是被那些阴险狡诈之辈挑唆而起。
徐孟戈觉得贪财不是好事,但宣和帝却觉得这恰恰是个优点。
虽说皇城内并非银钱最多的地方,但论权势,论荣华,绝对是其他任何地方和人都不可比拟的。
人总有弱点,身为帝王对可用之才总会宽厚些,有些零碎小缺点并非不能接受。
他不怕奇宝阁贪,就怕他们不贪,只要能拿捏,便能利用。
因此宣和帝只笑了笑,“暗卫可以借给你,但朕有个要求。”
“陛下请讲。”
“以查出那位阁主的身份为先,奇宝阁是柄双刃剑,虽危险,利用好了也不失为奇兵,你大可以像在湖州府一样耐着性子试探。”宣和帝笑呵呵道,“若她油盐不进,或者做了与大宣有妨碍之事,再杀不迟。”
徐珉昱也跟着道“就是,为父我与你阿娘也是开明之辈,只要她不是风尘中出来的,你娶或是纳,我们都没意见,活着总比死了的有用。”
徐孟戈“”
等到蒋云若与徐孟戈碰面,宣京正好下第一场雪,初雪不算太小,白茫茫覆盖了整个宣京,将这座硬朗庄严的城池装点得多了几分梦幻。
两人相见之处是徐孟戈挑的,是一座能赏雪的湖心亭,四下都是冰冷的湖水,虽未上冻,但想跳进去游上岸也不可能。
除了乘船,没有逃走的其他办法。
这地儿不是他坚持要选,是蒋云若说的,“我并非霸道狂逆之辈,上次是我挑的地方,这次自然该世子做主。”
徐孟戈仔细打量蒋云若一番,她今日穿了身姜红胡服配黑色大氅,大氅领上一圈雪白的狐狸毛,将她格外深邃的面容衬得更加娇艳。
徐孟戈哪儿见识过这种偏欧美风的妆容,他只觉得上次蒋云若化浓妆,大概是为了遮掩她与宣人有异的五官。
“你就不怕本世子在这里要了你的命”徐孟戈淡淡笑着,倒了杯茶推给蒋云若。
“湖心亭里到处都是我的人,唯一的船上也是禁中高手,你觉得自己这次还能逃得了”
蒋云若笑眯眯喝了口茶,“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哄世子开心,总要有点诚意嘛,还是说,世子想做我的冤家”
徐为叫蒋云若娇媚婉转的声音激得红了脸颊,娘咧,冤家俩字是让这位女郎君唱活了。
徐孟戈冷冷看了徐为一眼,徐为赶忙撤出去,在外头守着。
说是要赏雪,其实湖心小岛并不大,四面漏风那说不定要冻死个谁。
所以亭子里四面都挂了暖玉帘子,细细放下来,再在角落里放置无烟的红罗炭,就跟在暖阁里一样舒适。
要是觉得热了,让人卷起半面暖玉帘便可赏雪,搭配弥漫着轻雾的湖面,自有一番轻愁之美在其中。
这份带着湿气的水意让徐孟戈的声音都柔和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