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上前来,玄千两见状忙让开了位置,月伯在钢琴前坐下,稍事调整座椅,双手落在钢琴上,以自己的方式,开始演奏月光的第一乐章。
玄千两见月伯不打算找自己的茬,有些意外,她就像个乖学生似的站在月伯的身后,静静地看着沉默演奏的月伯,听着他手下的钢琴所发出的乐章。
月伯的脸真得很好看,无暇的五官,白皙的皮肤,玄千两每一次和月伯近身的时候,都忍不住赞美月伯的美貌。
可是,月伯实在是太冰冷了,而且性格不好,感觉很难相处,正如同他所演奏的音乐一般。
曲毕,月伯侧目,用余光扫了眼玄千两,见她神色复杂,便问“怎么”
“你的琴声听得我头大。”
“”月伯沉默。
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玄千两忙改口“当然,每个人对曲子的理解都不同,但是我觉得一首曲子,无论演奏者是想表达喜怒哀乐中任何一种情绪,至少要有起承转合的美感,毕竟曲子也是文艺作品,你刚才弹的只有痛苦,没有留白,我感觉就有点缺”
“”
说着说着,玄千两把嘴闭上了,因为她发现自己越说越像是在批评月伯弹得不好。
可是,她觉得这首曲子月伯就是没弹好。
这并不是说月伯音乐性差,月伯的音乐性是远远要好过自己的,所以才能将如此强烈的绝望和痛苦传达给自己,但正因为月伯将太多的负面情绪堆叠在这首曲子上,没有给该缓和的地方进行留白,导致整首曲子听下来让人觉得很累
总而言之就是,演奏的方式不够高级。
玄千两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嘴巴,她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吧,免得惹月伯不高兴了,连签试管婴儿协议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她低头道“对不起,我班门弄斧了”
可月伯却并没有在意她这次的冒犯,而是瞥了眼她道“那你觉得该做什么处理”
玄千两犹豫了一下道“您介意让我弹右手吗”
月伯不语,抬起左手沉默地开始演奏,玄千两立刻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开始跟着月伯的节奏合奏。
月伯左手的音色始终有着一种玄千两难以形容的深沉,这种深沉太过于压抑和沉闷,以至于玄千两下意识总是想用更加清澈的音色去迎合月伯的音色以达到中和,可结果就是两种音色仿佛来自于不同的乐器,极难融为一体,反而显得既沉闷又聒噪。
一曲结束,玄千两有些沮丧。
人们总说,不同的人可以互补,可是音乐好像并非如此。
截然不同的音色和演奏情绪汇聚在同一首乐曲中,只会显得二者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有所交集。
月伯仿佛早就料到了二人合奏会是这个效果,于是淡淡道“这首曲子并不是你的考试内容吧。”
“嗯。”玄千两应着,“不是。”
“你要考的是什么”
“第三乐章。”
月伯闻声,抬起右手放在钢琴上,轻盈流利的演奏起了月光的第三乐章。
第三乐章在技巧性方面远比第一乐章要难,同时也因为节奏的起承转合需要演奏者有着较强的音乐理解性,然而,这一次,面对一首更难的曲目,月伯却发挥出了令玄千两咋舌的表现力。
仿佛此刻演奏第三乐章的男人和刚才演奏第一乐章的男人就不是同一个人。
一曲结束,玄千两惊叹于月伯突然出神入化的琴技,虽然对月伯这个人颇为嫌弃,但是还是忍不住为他的技术鼓掌“好厉害。”
“你试试。”月伯瞥了眼玄千两道。
玄千两一听,顿时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道“我现在的技术还弹不了”
“那你能弹什么”
“小星星变奏曲吧”玄千两也就是随口一说。
“弹弹看。”月伯起身,将座位让给玄千两。
“哎”玄千两有些意外地看向月伯,向来不屑于和自己聊天的男人为什么今晚对聒噪的自己这么大度吃错药了
但玄千两还是乖乖地在座位上坐下,认真地弹了一首小星星变奏曲。
玄千两演奏期间,月伯就静静地看着她飞跃在琴键上的双手,双目放空,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通过她看一些过去的回忆。
弹完后,玄千两转头看向月伯。
“适合你。”月伯如此说道。
玄千两“”这是在夸自己还是骂自己
月伯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沉默地离去,玄千两在原地懵了许久,才指了指自己的手环对着远去的人影大声道“你有功夫找我弹钢琴,倒是给我签字啊”
于是,第二天,三天时效到期的玄千两依旧没有拿到月伯的签字。
纵使昨晚和月伯有了短暂的交集,可是到了清早,月伯依旧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再一次开闪现走人。
而这一次,面对已经涉嫌违规的玄千两,嬷嬷们才不管她有多少苦衷,直接向上级申请罚款批示,然后将一张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