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面色僵住。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嘲弄起来,有人就促狭道“你那长子素来游手好闲,对花街比对书还了解,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还是管管自己吧。”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那官员抹了把脸,故作大方的笑“大家都别五十步笑百步,光儿幼时也是个会让梨的好孩子。”
胤禛冷冷的瞥着他“孔融让梨好典故。”
孔融纵然让梨,不影响他成为贪官。
那官员败退。
胤禛目光冰凉,满脸严肃的转身离开。
那官员心中一凛,平日里都已经彼此了解,知道老四的小心眼,如今逞一时口舌之快,他心里无限后悔,可没有丝毫法子。
旁人提他儿子,也是看出门道,给他敲响警钟了。
这次也是,光儿被人设局仙人跳,骗了好些钱财,他实在没办法,才冲到四贝勒跟前挑衅。
要不然他才不敢说他。
那官员忍不住想哭。
但是众人嘲弄的眼神,让他明白,这事确实有问题。
他得罪了四贝勒,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可那是他儿子,他焉能不管。
胤禛临走前,又看那官员一眼,他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崽,不容许任何人诋毁。
他若毫无动作,旁人反而觉得他软弱可欺。
不过隔日功夫便有言官弹劾那官员,说的就是他纵子纨绔,治家不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那官员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左右已经没希望,索性冲过来厉声道“昨儿多言两句,今儿便被弹劾,四贝勒爷您这都不避人吗”
众人看向胤禛的眼神顿时变了。
他毕竟是皇子,手里的能量很强,如果他真的要做些什么,他们是很难应对的。
今天的这官员,就是明天的他们。
“你我共事有多少个春秋了”胤禛单手负在身后,神色冷漠“你对我儿指手画脚,爷岂能容你。”
“下作东西。”他怒骂。
众人一想,共事这许久,四贝勒爷虽然面冷讲规矩,实则在他手底下办事最舒服,万事有章程,你有理他就不搭理你。
但是这祸不及妻儿,他嘴别人嫡子,别人断然容不下他,那是重规矩,不是窝囊废。
众人看着那官员的眼神,跟看死人差不多了。
胤禛静静地离开了。
他该做的事做了,该说的话说了。
等回四贝勒府后,他直接在背上捆了荆条,入宫请罪。
乾清宫。
弘晖正在康熙怀里吃点心,小嘴巴鼓鼓的,看着可可爱爱。
而康熙正在认真批折子,听说四贝勒求见,他就传召了,一见这造型不由得皱眉“作甚”
这种看似请罪实则逼迫的行为,让他紧紧的皱起眉头。他知道是谁做的,心里也记上一笔,这不仅是在打老四的脸,也是在打他的脸。
但是老四这样来,事态就会恶化到控制不住。
谁知
“汗阿玛,儿臣以权谋私,卢宇大人乃儿臣不忿他说弘晖,特意把证据透露给言官的。”
胤禛一甩袍子,跪在地上,愧疚道“实在是儿臣意气用事。”
按着规矩,他应该忍的。
康熙摸摸弘晖的头,见他眼神有些心疼,就拍拍他的小屁股,示意他去。
弘晖赶紧上前来把胤禛背上的荆条去了,心疼的不得了“那下次他们说随他们说去,我有皇玛法爱,有阿玛爱,并不在乎别人的言辞。”
他抱抱自己阿玛,撅着小嘴巴去亲,软乎乎的哄“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说完又去哄康熙,小小声道“你看看这算多大点事,不就是捧杀吗咱自己明白就行。”
他两头哄,忙的不得了,小嘴巴不停叭叭。
让康熙心中一暖,却又更添愤懑,这是他的晖晖崽,特别爱的晖晖崽,如何容得下旁人诋毁。
京郊小院。
太子神色阴翳,静静地看着袖手而立的索额图和跪着满身是伤的高士奇,冷声道“如今竟学会阴奉阳违了”
他当初说了不许对弘晖下手,他挺喜欢这个崽崽的,但是如今舆论出来,正巧是几人商量的对策。
他愤怒的一拍桌子。
如今他成小人了,他堂堂大清储君,光明磊落,何须这么下作的手段。
索额图冷静的看着他闹,等他说完,这才躬身上前,轻声道“太子爷如今只需明面上对小阿哥温柔体贴,私下里杖责高士奇一番,此事就算在四爷和万岁爷那揭过,旁人可不知这其中的讨教。”
所以目的仍旧达成。
在万岁爷和四爷这里,这计策并没有成功,但确实搅浑了京中这潭水,让京中暗潮涌动。
索额图像是在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他温声安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刘邦每每战败逃跑,率先将妻儿扔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