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便有多蛮横“没有男人苦苦追求,对我爱而不得,那叫什么独美”
玉揭裘望着她雄心万丈的神情,只觉得灰暗无比。
他们之所以被像玩意一样摆弄,说是为了她好玩也不为过。这世上所有人都该供她玩弄一事,已深入她的骨髓。
原本也没有恋旧情的意思,只是想清楚更多真相,而如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片刻,玉揭裘阖上眼。
他说“你以为我们都受你摆布。我不觉得,毕竟,若是师尊当真爱你,便不会只给护令钟给你。”
刀光剑影只一刹那。
那是她的剑,可却贪慕强大到此刻才认主。
护令钟只能护住她隐匿和不死。
却不能保住她不受伤。
剑斩断了她的另一条手臂,江兮缈歇斯底里地嚎叫,再一次跌倒在地。
“里头还说,你脑内有个系统。它似乎很有本事,能助你离开此处,许也能救狐狸。你若走了,我们都得消失,”玉揭裘挡住她唯一逃脱的路,不过,即便他不挡住,她也绝无逃掉的可能,“剖开你的脑袋的话,能拿到那东西吗”
系统只会在她死去或任务完成时才会被动登场。
江兮缈一时半会甚至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等到逐字逐句理解,她才开始连连摇头,腿软到站不起身,身下开始失禁泛滥。她向后退缩“你疯了吗你疯了”
“没关系的吧”他的确疯了,或许从许久之前起便如此。玉揭裘脸上浮现起一个近似安抚的笑,“反正你也不会死。”
数月过去,鼎湖宗没落。
争权夺利,外面还有其他宗门虎视眈眈,盛极一时的仙门不得已分崩离析。登仙的真君慕泽一次也未伸出援手,仿佛毫不在意。
弟子们都背上行囊,另谋生路,被屠门的痕迹还未清理完全,便被蓬勃的野草掩盖。
禄焦灼不安,询问寿道“真能成”
“事已至此,还废话什么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先有胆量,方能大有可为。”寿道,“唯有以命相搏,才能勉强一试。即便死在他手里,我也甘心了。”
风动。
玉揭裘走在荒废破败的院中。
他进了旧书斋,秋千很矮,并不适宜人玩。而他也并没有荡秋千的意思,只是默默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盯着看。
良久,他说“我也寻姑母很久了。”
藏匿的寿悚然叹息,推门出去时没有率先动手“我来只是想问你可否与我联手。崖添只等着趁乱谋利,何不干脆我们来收复失地,再从其余三国那割些回来补偿,如此一来,我稗巴便能重现荣光。届时你登基为王,顺理成章啊”
玉揭裘不作声。
好一阵,他才抬起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他仍然是少年,尤其粲然一笑时,更是叫人心旷神怡。
玉揭裘清清爽爽地笑了。
“你笑什么”寿陡然暗怒。
他说“我笑姑母分明要杀我,却说出这番真心话。”
他话音才落,漆黑的闪光便从天而降。远看是雷,细看是密密麻麻的剑。寿奋力退开,布满玄文的布帛从地面横空升起,作势要将玉揭裘包裹其中。
这一招倒是不错。
玉揭裘并不觉得恐惧。
连日来一无所获,对于唤回小狐狸束手无策更令他恐惧。惶恐太久,早已不知何为怕了。
他躲闪开来,在黑光的掩护下挥剑去斩寿。
禄煽风点火,引来诸多鬼兵相助。鬼兵尽是些身上燃着鬼火的骷髅,拉拽玉揭裘的衣袖,想啃噬他的身体。然而玉揭裘略微蹙眉,念出一个字,便叫它们悉数灰飞烟灭。
鬼兵源源不断接近他,触碰他,像舔舐糖块的虫蚁。阴森森的骨架交织在一起,将玉揭裘束缚在空中,即便他马上斩落它们,又会像被蛛网缠住的飞蛾,立刻被再次缠住。
不过,他很快就厌烦了。
玉揭裘倏地挥剑,黑色的剑光从上至下镇压,将所有鬼兵碾灭。
而下一步,他便直直刺进禄的胸膛。
寿分毫不乱。
稗巴的大业,终究是成不了了。
即便心知肚明,她仍然愿意壮烈赴死。
玉揭裘回头看向她。
一切已成定局,他朝她走去。姑母是个怎样的人隐约之中,他想起她曾狠狠教育过他“弑亲大逆不道”,却也在去和亲前送了他短刀。真有趣,那本书从未提到过他的身世,可他仍然有父母,有故乡,有过往的记忆。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是他杀了姑母的兄长与母亲。他的确亏欠她。
玉揭裘扬起了剑。
山渺远的边界迸发出紫色微光,那并非天地异象,不过是人间百态中平平无奇的一幕。黄昏之时,夕阳西下,式微,式微,胡不归。流离失所的孩子该回家了。
风来时浩浩汤汤。
飞鸟拍打羽翼卷来,近时才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