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枪利落地站起来。
腐朽的齿轮被重新上了一层润滑,在短时间内以极快极顺畅的姿态运行起来,无人能听见内部嘎吱嘎吱的呻吟。
青年最终扫过一眼实验室中摆放的器具,一枪打破了重新开始运行的供氧器。
他又一次冲到了明亮的走廊上,避开包括警察的所有人,躲到休息室中,仿佛是要去参加什么仪式一般,认真严肃地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我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好的预感啊qaq松江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松田刚才跟你擦肩而过了喂
就隔着一条走廊救命,说好有定位的呢定位不在松江身上,那在哪
我布吉岛在哪啊啊啊但是松江明显没打算去找人的样子,现在还换什么衣服啊是想死得体面一点吗
哽咽这便当为什么突然变得辣么大,我都已经准备好看欢天喜地大结局了
我已经傻了,先不提松江怎么摸到药剂给自己注射后活蹦乱跳的,光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那么起劲就很让人害怕啊
太狠了,对自己真的太狠了,松江他本来就怕黑啊,切断电源那么点时间都足够让他应激了,更别说这满地是血还危机四伏的,没幻觉才怪
呜呜,这是在跟赤羽说话吧,就像是上次在渡轮上一样,那些冤魂散去,他的搭档依旧站在旁边静静陪着他
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让松田找到啊呜呜呜
换上像是葬礼用的黑衣,唯一一通电话打给上司,而上司又提到赤羽的墓松江江眼中的光突然就熄灭了
救命反应过来松江活着的执念就是报复组织啊,他现在已经成功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留念的东西了
可是警校组怎么办啊
“我怕我撑不下去”恶魔低语还记得当时松江跟赤井秀一说的话吗要知道他表面上可是轻描淡写、当作无事发生揭过去了呢
呜呜呜呜我真的炸了这是什么阴差阳错啊站谁的角度都没有错,但偏偏成了彻底压垮了松江江最后的稻草
真的要死了啊啊啊啊阿卡伊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快点过来拽住这只钻死脑筋的笨蛋猫猫啊他只是病了才这么绝望,不代表没得救啊
我死了,为什么阿卡伊没来,琴酒出来了啊
没有人能想到琴酒到底做出了多少准备,他就像是一个谨慎到极致的猎人,一点一点地布置陷阱,试图设个天罗地网出来。
那只他所期望捕捉的雀鸟有着最高超的逃亡技巧,只要稍有不慎,就能逃得远远的,落到其他人的手中。
但是这依旧远远不够。
到底要他怎么样
“抱歉。”金发青年干脆利落地丢下这个词,坦然且镇定,“放我过去”
“抱歉”琴酒在口中咀嚼着这个词,终究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笑,“你口中,有一句话是真实的吗松江时雨”
松江时雨一时无言,他的身上早已被数不清的伪装包裹,表露在外的是随目的而变化的演技,看不见真心,又全是真心。
我其实蛮喜欢你的。
这句其实是实话。
但这些实话,在他所想达到的目的面前,没有任何分量。
归根到底,“欺骗”已经变成了他的武器。
“没什么好说的。”他平静地举起手中的枪,眼中毫无波动,“让我过去。”
琴酒嗤笑一声,终于明白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面前这个人,没有心。
什么都是松江时雨的筹码,自由、情绪、健康甚至他自己的生命,仿佛只要能达到“消灭组织”这个目的,都可以任意抛出,没有丝毫犹豫。
当在意的进度条由0往前稍稍挪动了一点,他就已经输了。
琴酒望着那平静冷淡的钴蓝色眼眸,有一瞬间从中看到了赤羽昴的痕迹。
说到底,松江时雨与组织结成死仇,起因也不过是他想为搭档的死找个说法。
那个在组织中沉默且神秘的顶尖情报员,不声不响地让乌丸莲耶确定了继承人的位置,甚至颇为满意,就足以证明他的手段了。
而赤羽昴却在某天突然选择了高风险的卧底任务,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高调叛逃,最终短暂拥抱光明而死。
黑暗中的生物,又怎么可能活在阳光下呢
琴酒当时便觉得可笑,现在想起,便愈发觉得荒诞。
松江时雨,就是伊甸园的苹果啊。
视线交错的那刻,琴酒举起了手中的枪。
两人没有丝毫语言交流,忽然间就开战了。
两声先后的枪响在空荡斜长的暗道中传得很远,琴酒和松江时雨一左一右躲过子弹,最终在极近的距离中选择了互搏。
金发青年光着脚,踏着墙面借力,像是灵巧的猫一般腾空而起,他朝着半敞的门跃去,匕首自袖口中滑落出来,在阳光下泛着寒意。
琴酒迅速朝前迈了一步,枪托砸向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