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责道“自打尿布换了后,乖得很,一个晚上就起来吃两吃,换尿布有她爹,一点都不闹我。也是怨我,害这宝贝白吃了不少苦头。”
明玥见她一脸的自责后悔,忙宽慰道“头一次带娃娃,哪个不是这样的你也不必太过于自责,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我也疑惑了,从前那宋胡子开的布坊,你该是最清楚什么料子最吸水才是。”竟如此糊涂。
杨氏听罢,没好气道“你倒是忘记了,他不叫我到前台去,货也不许我多碰,就怕不吉利,我如何晓得”说起这些个旧事,如今不免是后悔,“从前也不知道我如何想的,竟然觉得他待我还不错,真真是那没吃过糖,人给一把苦荞也觉得甜得齁。”
明玥被她这话逗笑了,说了一回,也懒得去提如今过着那纸醉金迷日子的宋胡子了,只言归正传,“只有几天要启程了,我这几日怕是忙,这边就不过来了,你到时候帮忙张罗着些。”
“这还要你说,且不说邻里邻舍的该帮忙,便是李伯母给我带了闺女,冲着这人情,我也要叫这婚事办得漂漂亮亮的。”只是杨氏有些惋惜,明玥错过了这场喜宴。
但明玥也不是去玩耍,自是不好开口多留她耽搁几日。
两人又絮絮叨叨提了一些以前的旧事,明玥见着快到中午,便去同忙着的李母告辞。
正巧今儿下午,空青他们是去是留,该给答案了。
因此吃过午饭,她便在厅里等着。
八角先来的,“夫人,我和家里商量好了,和大家一起去青丘州。”他其实还有些不舍家里的,所以眼眶有些泛红。
家里都劝他,现在世道这个样子,他这样体格单薄的,去码头做体力活人家都不要,若是不跟着去,往后做个什么营生好就是去谁家店里做个学徒,他年纪也有些大了,只怕人家还不要。
八角本来也是打算跟着去青丘州的,只是舍不得家人,眼下叫他们这样一说,也是下定了决心。
然后将自己偷偷攒的那些银钱都给了他祖父,叫他自己去寻个像样的好木头,将来找木匠打个好些的寿材。
他祖父自然是高兴,只觉得小时候不枉然带他在身边,于是祖孙俩抱着哭了一场。
为此他这眼眶现在还有些红红的。
而明玥见他这副样子,八成也是舍不得家里人,便道“你行李左右也没多少,这两日你回家去好好陪你亲人,启程前一日你再来。”
八角家里兄弟姐妹
多,他是祖父带大的,自是最舍不得祖父,如今得了明玥这话,当即是感激涕零,“谢夫人。”然后忙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便回了家去,陪着祖父一起乡下。
这个时候,祖父正在教西北来的老百姓们种菜。
地里的庄稼眼下是收得差不多了,但那旱地自然是不能闲赋着的,种白菜种萝卜种麦子,水田里也能种茨菇等等。
所以他祖父每日骑着那老驴子早上出城,傍晚回来。
至于空青他们,这些天也和家里商议好,继续留在沈家,一起同去青丘州。
他们各家也是兄弟姐妹多,若是不在沈家了,他们这样不大不小的年纪,刚好是长身体,最是还能吃,家里本就已经撑不住了,再多他们如何是少
更何况这个年纪,去哪里找好差事见着别人家还要去外乡务工,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活儿干,他们这是现成的,上哪里找这样的美事
因此也是家里的意思。
当然他们自己也是想同沈家一起走的,毕竟认识了几个字,读了几本书,那眼界到底是和睁眼瞎是不一样的。
也愿意多出去见见世面。
只是他们各家担心明玥他们到了青丘州那边,孩子的契约到了不愿意在续,所以要改成死契。
这样有两个目的,一来是他们这做家长的,能多拿些银子在手里,反正孩子跟着去了,这一辈子不晓得是否还能见着不总不能白养他们这么大,拿个卖身钱正是应该。
二来以后沈家就算不要空青他们了,肯定也会把他们转手卖给旁人家。
不然岂不是白白亏了今日的买他们死契的钱
反正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就只是想要孩子有口饭吃,至于做什么工,吃什么苦,那是另话了。
但这一举动,多多少少是有些伤了空青他们的心。
他们虽然知道家里兄弟姐妹多,爹娘也很辛苦,只希望大家都活着,但是将他们卖给沈家,还是叫他们心里难受。
因此这契约签了后,空青他们几个也懒得去同爹娘告辞了,为此也是抑郁了好一阵子。
只是没想到当天傍晚,明玥就把他们几个喊到跟前来,当着他们的面将那卖身契扔了火盆子里去。
几人都傻了眼,不解明玥这是何意莫不是不要他们了可是银子都给家里了“夫人,您这是”三七抬头朝明玥看去,满脸的不解。
明玥当初让他们来家里,主要就是看着他们年纪小,可以慢慢培养,将来也好用得顺手,但只是用得顺手还不行,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