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叔叔,你快说说是为什么,我来给你们做裁判,我保证公平公正。”宗意插话,看热闹不嫌事大。
“行有裁判我就放心了。”聂广义右手抬到一半,又和左手放到一起搓了搓。
在这个并不寒冷的季节,搓手的动作,显得有些奇怪。
有点像是想要给宗意来个摸头杀,最后一秒又强行忍住。
梦心之撑着下巴,斜着头,把视线投向聂广义。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聂广义,却是她第一次对聂广义感到好奇。
聂广义在梦心之毫不避讳的视线里开始阐述他的理由
“从很早以前,民间就流传有这样的一句话,富人放烟花,穷人打铁花。”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说法,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打铁太苦了,收入也不高。”
“铁匠们自从知道打铁花可以用作表演,就开始借此贴补家用。”
“种种迹象都表明,一开始出来打铁花的那些人,都是穷人。”
“这个你不能否认吧”
聂广义直直地回看梦心之,一点都不带心虚。
心虚,是偷看才有的情绪。
眼下这光明正大的,谁心虚谁就输了。
“不否认。”梦心之觉得聂广义的表情有点好笑。
颇有点宗意考了个好成绩回家,让她猜考了多少分的那种架势。
梦心之看了看宗意,又转回头看着聂广义,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你能不能别笑了”
聂广义恶狠狠的语气里面,颇有点求饶的意味。
“为什么呀”梦心之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
聂广义整个人都乱了。
眼前的这个姑娘,简直就是在犯规。
犯规到然给一个对古典过敏的人,直接想起了东坡居士的词。
聂广义没有回答梦心之的问题,转而问质问起了宗意“裁判到底管不管”
“管什么啊”宗小裁判还没有搞清楚执法条例。
“你姐姐一直笑,一直笑,一点都不严肃。这个笑法,我要怎么把不正确的地方给讲清楚”
聂广义起不打一处来“你们学校老师上课的时候,没有要求认真听讲吗”
多么正当的理由
“我的姐姐诶,你看把聂老师气的”
“那姐姐不笑了”梦心之努力忍了忍。
“那不行,我姐姐笑起来最好看。”
“那到底能笑还是不能笑啊”梦心之被宗意逗得笑意更浓。
聂广义无语了,只好把视线往下移。
一下就移到了梦心之的腰。
腰肢一缕纤长。花如颊。眉如叶。语如簧。
这下好了,连非著名词人的古诗词都跑到他脑子里面去了。
过分了啊,这一对巧舌如簧的姐妹花
打不得骂不得,堂堂国际知名建筑师,弄了个自讨没趣,只能退而求其次。
聂广义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开始用知识武装自己
“想要有防烫的效果,一般的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怎么也得是厚厚的棉袄,对吧”
“在生活水平低下的年代,打铁的匠人几年都不见得能凑齐一件棉袄的钱。”
“穿着厚棉衣打铁花,铁花的星子沾到衣服上,回头连补丁都不一定有钱打。”
“因此,他们宁愿自己光着膀子受点伤,也不愿意弄坏唯一的棉袄。”
“以上就是光膀子的真实原因。”
聂广义又搓了搓手。
这一次,梦心之都没看明白,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
“聂先生,你这个原因是从哪里看到的”
梦心之的记忆里面并没有这个。
她梦到打铁花,也只是推着王希孟在逛。
算是看的众多表演中的一个。
并没不是以这项技艺为主线。
“没看到。”聂广义也笑了,用自认为最好看的嘴角弧度“我不过是道听途说。”
“不是吧,聂叔叔,我都准备判定你获胜了,你怎么能来个道听途说”宗意小裁判,一脸的举棋不定。
“道听途说怎么了”聂广义问宗意“你不觉得道听途说比做梦靠谱吗”
“聂叔叔,道听途说肯定比我做梦靠谱,同样是做梦,我姐姐的可就不也一样了。”
“这样啊,宗意小同学,同样是道听途说,非遗传承人的可就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啊,聂叔叔”
“就是,我这个说法,是听你爸爸的老家,确山铁花的非遗传承人杨建军老师亲口说的。”
“哇啊哦聂叔叔,你见过确山铁花的非遗传承人呀”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爷爷还是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的非遗传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