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值值聂教授你上课就好好上课,这么激动干什么”聂广义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刚刚好赶在凉掉之前,喝完了最后一口。
“大头,爸爸不是激动,是这么多年了,如果这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那爸爸的后悔,只会与日俱增,你知道,爸爸”聂天勤有点说不下去了。
“都过去了”
“大头,爸爸还欠你一句当面的对不起。”
“又来你就这么想来意大利吗”聂广义虽然是在反问,语气上却是有些妥协了,他出声发问“你这学期课都上完了”
“现在还是暑假啊,大头”
“那行吧,你想来就来吧。你看你能买到什么时候的票。”聂广义顿了顿“最好稍微等两天,我这两天要招待个朋友。”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女的啊女的好”聂天勤很高兴。
他这会儿不是博导、不是教授,只是一个带点八卦心理的老父亲。
“女的怎么就好了你不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聂广义才不要和女人有什么瓜葛。
“是爸爸没有做好榜样。”聂天勤有些欲言又止。
这个话题不能深入探讨。
一旦深入了,就会有一些越不过的问题。
聂广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果妈妈还活着,他现在肯定会和聂教授一起吐槽。
从小时候被虎妈支配的恐惧,再到慢慢长大
妈妈都没有看到他成年
聂教授其实也没有
亲情往往是最难用言语来描述的情感。
距离会让大多数的爱情变得淡薄,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加深对亲情的理解。
聂广义想,十四年的情感断代,如果他这会儿是在国内的,或许还会有很多犹豫。
有很多话说不出口。
隔着这么老远,反而觉得说什么,都很正常。
聂天勤说他没有做好榜样。
这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
聂爸爸聂妈妈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聂爸爸实际上和现在的他差不多,是一个独身主义者。
不祥之人的标签,是让聂天勤产生这个想法最根本的原因。
聂天勤被送走的时候只有三岁。
邱爷爷和邱奶奶把他送人的时候说,这么小的孩子,还不记事,长大了只会认养父养母。
但聂天勤其实是有感知也是有记忆的。
并且,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领养的。
聂爷爷和聂奶奶没有刻意说,也没有刻意隐瞒。
聂天勤的内心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
他总会在睡梦中惊醒。
他渴望认同,害怕出错。
哪怕他一路顺遂,从博士到留校,从留校到博导。
他的心里总还是缺了那么一块。
在那个大家都很早结婚的时代,聂天勤硬生生地等到了三十八岁才结婚。
让他愿意走进婚姻殿堂的,不是爱情,而是聂爷爷聂奶奶下了死命令,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抱个孙子。81
聂天勤是孝顺的。
他对婚姻的抗拒,是他觉得自己有问题。
他除了不想结婚,对聂爷爷和聂奶奶几乎是百依百顺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聂爷爷和聂奶奶相继得了绝症。
聂天勤的天平也发生了偏移。
聂妈妈,刚好在这个时候,走进了他的生活。
聂妈妈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虎妈到处都有,也不多她这一个。
问题在于,她对聂天勤的期待,超过了聂天勤能给的。
结婚没两个月她就怀孕了。
聂爷爷和聂奶奶当时都还在世。
他们虽然不是聂天勤的亲生父母,却给了他最好的培养,还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
弥留之际,二老还让聂天勤回长桥村看看。
聂妈妈在那个时候,还是一个非常温和,非常识大体的人。
她挺着孕肚,和聂天勤一起回了长桥村。
带去了很多东西。
夫妻俩的分歧,是从聂天勤决定无条件支持所有邱家的孙辈,一路念到大学毕业只要能考上开始的。
聂天勤的决定又让聂妈妈觉得,他根本就没有把心放到自己的家。
事情就这么一步一步发展。
聂妈妈也因此得了产后抑郁。
但那个时候,根本没就没有那么多关于各种各样抑郁症的说话。
总之,聂妈妈从做月子开始,就性情大变,歇斯底里。
她后来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聂广义的身上。
这样的妈妈,通常是很难从抑郁里面走出来的。
聂妈妈比较幸运,因为她生了一个天才出来。
从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