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五秒前才原谅了他一半的盛悉风,这下全部原谅他了。
他也不知道,当一个女生喜欢一个男生的时候,究竟可以有多好哄。
打雪仗事件还有后续,盛悉风因为玩雪,手指长了冻疮。
她一个弹钢琴拉小提琴的,影响美感暂且不提,更要命的是影响灵活度。
完了。江开和沈锡舟对视一眼,这个年别想好好过了,能被骂死。
说不定压岁钱也要打折扣。
沈常沛给盛悉风揉搓着冻疮膏,又无奈又生气“悉风,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小时候玩雪长过冻疮,容易复发,叫你绝对不要碰雪”
盛悉风看了两个男生一眼,二人都是一脸认命的表情。
换了以前,她确实告他们两个没商量,但今天,想起那只还被她放在阳台上保温的兔子,和江开把她护在怀里时她看到的那片漫天雪雾,突然不是很想拉他们下水了。
干脆没吭声,任凭妈妈批评。
暂时保留追究的权利,看他们两个之后的表现了。
盛悉风小时候长过冻疮的那根手指,要比别的手指稍稍粗些,虽说只是一点细微的区别,常人根本留意不到,但在沈常沛眼里是眼中钉,每次端详盛悉风的手,她都觉得痛心疾首。
今天又长一次,谁知道这手指会不会变得更粗。
这么想着,责备和埋怨就停不下来。
两个男生在对面做鹌鹑状低头扒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开心里有诧异,有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警惕,更多的是高兴。
直到多年后,他跟双方家人坦白离婚事实的那天,盛悉风护着他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回想起这一幕,蓦地明白了自己真正高兴的究竟是什么。
是被她保护。
哪怕他其实并不需要她的保护。
这个时候的青葱少年,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因为保住了压岁钱和过年的安宁而高兴。
虽然他接下来的举动,与这个猜测完全相悖。
桌对面的女孩子低眉敛目,任由母亲批评,他心里很清楚,她被她妈妈说两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谁没有被妈妈唠叨过。
可他莫名地,就是看不得这个,就是想救她脱困。
“沈阿姨。”他打断。
沈常沛和盛悉风齐齐看向他。
对上盛悉风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不顾自身利益维护她,是不是太突兀了点
电光火石间,一个极为不道德的念头出现了。
他一指一旁局外人状的沈锡舟“是沈锡舟,先拿雪球丢盛悉风的。”
””
沈锡舟慢慢地从饭碗中抬起头,脖颈一寸一寸地扭向江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鬼故事。
空气寂静。
沈常沛深吸一口气,两秒后,冲儿子怒吼“沈锡舟”
众所周知。
连名带姓,最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