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五,下午时分,盛悉风带上金毛,独自前往梅岭度假山庄。
冬天的山野格外寂寥,大片光秃秃的枝轲被风吹得摇晃,间或也有常青树依然郁郁葱葱,零星点缀其中。
山道入口几十米处拦了障碍物,两个年轻人手里各拿了一面红色的小旗子,大老远看到她就举旗示意。
盛悉风慢慢把车驶近,降下车窗。
“不好意思咯,美女。”说话的男人流里流气,手肘搭上她车顶,“你要上山吗”
阴影覆盖下来,盛悉风对这种态度感到不适,但出于安全考虑,她只冷淡颔首。
“上面有人在玩赛车,这条路暂时封了。”男人抬手往反方向指,“上山得绕另一边上去。”
盛悉风的脑子里下意识闪过江开的脸,这些年来,只要是赛车相关,都会让她联想到他。
稍加留意,山风呜咽间,车辆引擎的嘶吼和轮胎曳地的尖锐摩擦清晰可闻,足矣想见战况之激烈。
她举目眺望片刻,丛林掩映间两道白色追逐而过,速度极快,化作残影。
见她饶有兴致,男人邀请她“或者你想观战吗,我可以领你去看。”
盛悉风收回视线“不用了。”
“错过会后悔哦。”男人加大筹码,“你知道今天上面谁在吗”
谁在上面都不顶用,班门弄斧。盛悉风意兴阑珊地扯扯嘴角,反问“那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男人被她这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问住,半晌没反应过来。
盛悉风没打算公布答案,跟个陌生人炫耀什么,再说了,江开知道她在外面拿他装b吗
她熟练挂倒挡,轰油门,男人手还撑在她车顶,防不胜防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车间道路狭窄,不好调头,那男人被下了面子,试图挽尊“需要我帮你吗”
她不答,兀自升起车窗,来回挪了两次,车身方向变成横在路间,她挂d档,打死方向盘前行,前方山石嶙峋,与车身之间的距离十分有限。
在没有旁人帮忙看路的情况下,一般驾驶员至少再倒一两次车,才敢把车头调过去。
两个男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就跟在车头长了眼睛似的,对距离的把控已然炉火纯青,都不曾犹疑就直接踩下了油门,紫色跑车顺滑无比地扭转方向,往另一条山道飞驰而去。
最近的时候,车头距离山体仅差几公分。
引擎轰鸣,尾气带着嚣张,宣告老子天下最狂。
“我操”搭讪的男人好半天才喃喃。
这么会功夫,车已经消失在拐角处,另一个男人也上前几步,半是好笑半是钦佩“这女司机真他妈叼啊”
“帮我调头,也不打听打听我师父是谁。”后视镜不见了那烦人的身影,盛悉风轻嗤一声,缓了车速。
脸也打了,b也装了。
谨记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沿着窄窄的盘山公路蜿蜒上行,越往上开,窗外的景色就越萧条,山顶覆着一层积雪,与灰色的天幕界限模糊,几乎融为一体。
开到半山腰的时候,盛悉风接到赵梦真的电话,赵梦真暴怒的声音在密闭车厢空间内轰然炸开,吓得后座打盹的金毛一个激灵。
“妈的侯雪怡这个脑残,老子撕了她的嘴”
盛悉风调小车载音响的音量,问“怎么了”
“学校里传你被已婚男人包养了”赵梦真骂骂咧咧,“我就说吧,她上次跟你说那些就是不安好心,就你傻乎乎,这下见识到人间真实了吧”
盛悉风被保护惯了,第一次见识这个程度的人间险恶,侯雪怡加她微信那次,她吃不准其是好心提醒、还是想借着江开和他老婆的恩爱细节刺激她,反正她懒得费心琢磨人家的真实用意,更不想与其深交,干脆没有回复。
即便知道侯雪怡误会了,她也没道出真相。
连室友都没告诉的事,怎么可能随便告诉闲杂人等。
没想到这人蠢就算了,还坏。
“你在哪呢”赵梦真的刀已然收不住了,“快点回来收拾绿茶婊。”
“我跟我外婆他们在度假山庄呢。”
赵梦真“跟你老公一起”
“不是,我一个人。”
赵梦真恨不得钻出手机屏幕逮她,嗓门又拔高八度“你还有心情一个人度假”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度假山庄的入口近在眼前,现在叫盛悉风调头下山、就为收拾个侯雪怡是死也不可能的,“她面子还没这么大,等我回来再说吧。”
赵梦真不想肯就此作罢,奈何手不够长,逮不住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至少澄清一下吧,都不知道已经传得多开了,孙晓她们都没敢问你,只敢偷偷跟我打听,我也不敢贸然说你已经结婚了,东拉西扯的,给搪塞过去了。”
寝室四人里,盛悉风和赵梦同为本地人,俩人关系最好些,不过她和其它两个室友也很不错,还不至于搞明显的区别待遇,思忖片刻,她说“晚点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