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咛喃羞红了炭火,年轻的男女不知羞,不力竭,直至月上柳梢,黎明破晓。
雪下得极大,不过片刻,白雪落了两人满头。
听见灵鹤之音,他们抬头望去。
沈寂之“你喜欢我。”
沈寂之难耐地喘了声,往椅后靠去,任由简欢吻着他。
山中在下雪,纯净轻盈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落。
身与身,魂与魂,心与心,都在这一刻,撞出炙目的火树银花。
意识到他话中含义,她睁开湿润的双眸,看向他。
可终究没憋住,笑得花枝招展。
沈寂之眸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回“好的意思。”
沈寂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的指节,嗯了声“为何”
“灵鹤上好像有人”另外一人眯着眼,努力看,不太确定地道。
屋外,金乌西坠,夕阳缠绵得像是能溢出金灿灿的水。
从此,世间年年好光景。
“是吗但我看不清,灵鹤飞得太高,雪又下得太大了。”
感觉到什么,简欢细密的睫轻颤,差点坐不住。
沈寂之认真的听完,末了如实道“我其实隐隐约约有猜到。”
她心跳空了一拍,舌尖有些生涩地撬开他微凉的唇瓣。
人间仙境,不外乎如是。
玉清派门前,两个小弟子缩着身子踏入山门。
但他未曾放在心上,只要是她便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她歪过头,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这个人真不要脸。”
白如雪的羽毛间,简欢靠坐着大灵鹤,数落着沈寂之“我就说了,我们肯定会起晚的。结果你和我说不会,还非要”
什么最后一次。
什么就换最后一个姿势了。
算了,她不和他计较。
瑞雪兆丰年。
灵鹤在云间穿梭,四周云海翻涌,天蓝的不像话。
他的声线像沾上了糖,让人很难拒绝。
掌门道玄很忙,不过听说他们要回门派,特地召了轻易不动用,养在门派里当吉祥物供着的灵鹤过来,送他们回去。
结界遮挡一切,没有人听见,在这样的冬日傍晚,屋内木桌晃动不止。
简欢侧头,黑白分明的眸清清楚楚映着沈寂之的模样,唤道“喂,沈寂之。”
“对。”简欢又换了个,“这个呢”
她小声微惊“沈寂之”
她话语一窒,眼神如刀地剜了眼给她剥橘子的黑衣少年,声音低下去,嘀嘀咕咕,“男人床上说的话,果然不能信。”
“简欢,神识不止可以用来回玄天镜。”沈寂之低头,额抵着简欢的额,一手扶在她脑后,一手握着她弯起的膝,他轻轻喘着,“你现下把神识全都放出来,好么”
简欢“这是比心的意思”
如瓷般的背贴上去,冰得简欢一颤。
一直隐藏着的秘密,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反倒并不难,像喝水般简单。
“我不是九州人。”简欢轻声细语,将菩提塔中,真实发生的一切,说给他听。
沈寂之往下一沉,两人身躯紧密贴合。
院前挺拔的白杨,叶子已悉数变黄,黄澄澄地缀在枝头,冬风刮过来,枯叶便落了满地。
简欢身上出了层浅浅的薄汗。
“抱歉。”他抬起头,供上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橘瓣,“我下回注意。”
嘎吱一声,窗前的檀木桌响了下。
去他大爷的最后一次
简欢抬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问他“这是什么”
简欢憋着笑,点了点头。
离地面愈近,银装素裹的大片亭台楼阁在群山之中缓缓显露。
他的五官,与三年前初见时,没有什么变化,照旧是那张天道格外偏爱的脸。
男子清冷疏离的五官被覆上一层之色,微红的眼角带着缠绵情意,像堕落的月仙。
“是吗”简欢孤疑地看他一眼,耸耸肩,轻哼一声,“好吧,勉强算你聪明。”
“是么”沈寂之不置可否,“你既这么说了,那,简欢”他慢慢贴近,琉璃眸刹那间沉入深潭,声音低下来,只容她一人听见,透着说不出的蛊惑,“你现在,想要我吗”
她回过头,沾了点雪沫的睫毛颤着,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沈寂之,下雪了”
蚕丝与蚕丝相触碰的那一刻,如接上的电线一般,令神魂巨颤的极度酥麻感兜头而来。
其中一人激动地道“那是掌门的灵鹤”
正文完。
但气质却随着岁月,像一壶桃花酒,愈发香醇,引人沉醉。
简欢张嘴,咬下甜甜的橘子,舒舒服服地在灵鹤羽毛间靠着,轻哼“你最好是”
等到真正启程回玉清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