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妖蟒同归于尽。
消息传来的那晚,她肝肠寸断。
简欢欣喜地看着齐婉的变化,或者说,她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齐婉,而是齐婉了。
纸人,不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那双眼里,有回忆的色彩,有疼痛的模样。
简欢本打算用江成自己也不会希望自己在茧里待十六年之类的话,劝说齐婉。
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沈寂之做的事,齐婉没有任何反应。
她看向面前的齐婉,轻声开口“齐婉师姐,这个茧是十六年前你亲手所制,除了你无人能破。你自己作的茧,终究得你自己破开,没人能帮得了你。”
但现下,她改变了想法,这没用。
外边的江宅中,冰莲说话声也很轻,带着蛊惑“齐婉,你要相信我们。最多再过三年,我们保证江成能醒过来。你现在这般,是断送了江成复生的机会啊。你真的舍得吗”
掌门轻叹“晚衣,但玉清派门规容不下你那些邪阵。我欣赏你的天赋,但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能再护着你。你自请离开门派罢。”
蹭的一声响,沈寂之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走到茧前。
一团绿色的像果冻泥一样的东西在江成的体内飘荡,它飞成一个小人形,眼看就要扎入树中。
“”齐婉久久说不出话来。
死了十六年的人,尸身一暴露,几乎是片刻,就如星星点点的烟火,消散在眼前。
掌门只是含笑问她“可你能保证,你的道心永远不会变吗”
茧纹丝不动。
简欢一句接着一句逼问“齐婉师姐,你还记得你十多岁的年纪,背着包袱满怀期待走进玉清派的大门,走进玉清派的符堂,你是何种心情吗看到自己画出的第一张符,你当时又在想什么那些日日夜夜一遍一遍重复画符,研究阵法的时光,你还记得吗但现在呢,你看看你,你现在呢你在干什么啊”
简欢和冰莲两张脸不断地在齐婉眼前切换,还有江成那张脸。
这把剑,卷刃了。
和在现代,坐电梯上楼的感觉差不多除了晃动感强了些以外。
记忆中,那个妖媚的少女铿锵有力“掌门,阵法无正邪之分,只要我够正,我用的阵法便是正的。若是道心坏了,那再正的阵法,也是邪的。”
有什么力量正从地底下,硬生生拖着这一片地朝上方而去。
她不由又想起当年还在玉清派的事。
简欢看着掌心里的东西,察觉到身旁目光炯炯的视线,下意识握紧。
那时的她,说要成为玉清派最厉害的符修,九州大陆最厉害的符修,护卫九州,斩妖除魔
她看向齐婉。
齐婉这十六年,所做之事全部围绕着江成,再用江成去劝说她,她只会再深陷进去。
一滴眼泪从齐婉的眼角滑落。
齐婉阖上双目,脸色惨白。
简欢微微一笑“看来你是认识羽青长老了,你们当年可是同窗”
她爱惜地看着里边的人,轻笑。一边笑,一边眼泪跟着落。
但到底,齐婉眼一闭,一掌狠狠劈了下去。
沈寂之回头,默默瞥了她一眼。
沈寂之“”
还好,他用的不是自己的雪剑。
齐婉在阵法上很有天赋,但她的天赋点在了奇诡的阵法上,不喜欢循规蹈矩,喜欢反其道而行。
齐婉从榻上起身,一步步走到茧前。
齐婉高高抬起手,手不住颤抖着颤抖着,颤得简欢心跳都快停了,生怕齐婉突然间反悔。
简欢收回视线,手放在身后,示意沈寂之退回来。
但是她是怎么说的呢
这种感觉,简欢还蛮熟悉的。
让她摇摆不定的,让她挣扎痛苦的,让她将简欢和沈寂之一步步引到这里的,是她体内还未消灭的齐婉。
简欢话头一转“但是,齐婉师姐,你有做到吗”
齐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但
齐婉伸手捞住,在上头画了几笔,扔给简欢,轻声道“送你们了。”
是她,愧对义无反顾跟着她离开的江成,愧对师门,更是愧对她自己。
齐婉轻轻点了下头。
少女拍桌而起“自然我齐晚衣的道心,永远不会变”
她陷在她最年轻最肆无忌惮的那段时光中,无法自拔。
掌门为此私底下找过她几回,希望她能画正一点的阵法。
“我齐晚衣的道心,永远不会变。”她轻声呢喃,说出这句话时,再也没了记忆里那个少女的坚定。
他在说,这个茧,不是他或是她能劈开的。
那把齐婉拿走又扔在地上的剑,重新握在他手里,沈寂之使尽全力,挥出最强一击。
简欢继续“羽青长老给我们上的每一堂符课,他都要强调。他说,身为符修,日后我们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