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是蒋父愤怒的咆哮,“阎奕然别动玥玥”
接着便是一阵沙沙声,录音停止。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见过人性多种黑暗面的路凌拿起咖啡杯,表情不变。
而周千岐沉着脸,紧紧抓着时玥的手。
路凌看一眼面容苍白却冷静的女生,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再次袭来。
别人都觉得她可怜,脆弱,好控制。
只有他知道她的变幻莫测,她始终拥有一颗冷静而强大的心。
她爱周千岐吗,定然是没有的吧。
过于专注的目光,惹来周千岐的不满,“路凌,看够了吗”
路凌这才收敛目光,“这些录音代表不了什么。”
从阎奕然的态度看来,他虽然憎恨蒋家,但是的确没有亲自动手将蒋父送走。
如果非要指责他,也只能说他眼睁睁看着蒋父陷入险境,却没对他伸出援手。
光是录音,阎奕然有千百种方法可以为自己辩解。
哪怕是路凌也没有办法将他定义为不作为的故意杀人,只能在道德层面上加以谴责。
时玥心里也清楚,剧情里的阎奕然哪怕满心黑暗,但是他从来都是制造意外,他试图让自己保持干净。
“我不用证据,也不用将他送到牢里,我只是想跟他打官司。”
她这么一说,路凌便知道她的想法,但是他觉得她没有想过后果。
现在阎奕然关系着偌大的蒋氏集团,他出事,影响的也是整个集团。
时玥补充道“很快他就不是董事长了。”
路凌平静看着她几秒,忽然笑道,“是我狭隘了。”
他注意到她一直拽着帆布包,有些好奇,“你随身带着什么我看你好像很紧张。”
时玥抿唇。
周千岐却翘一下嘴角,说道,“那可是她全部身家,你别盯着看,她会紧张。”
时玥“”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调侃。
路凌听到后,感觉他坚信的某种滤镜在碎开。
他也露出一个笑容,很是无奈,“原来如此。”
从路凌那里离开,周千岐一直没出声。
回到蒋家后,时玥拉着他的手,停在鹅卵石小路上,“你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周千岐回头看她,“我有什么好生气你以为我是你小心眼。”
时玥还抱着她那帆布包,有些不高兴地皱一下鼻子。
周千岐站在她面前,眼眸睇着她。
她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很紧,手心还出了汗。
他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她轻轻扣住。
他问道,“蒋时玥,你对我,到底哪儿来那么多信任”
今天她带他去见路凌,让他听到那录音,就等于将她的秘密都公开给他看。
“我了解你。”她郑重地说。
周千岐低头看着她手腕处那个牙印,被她的话彻底拿捏住,因为了解,所以信任。
在她心里,他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他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有种认命的释然。
上次周千岐来她房间门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如今细看才发现房间门里竟然装着摄像头。
“你房间门的摄像头,谁装的”
他一问,女生就面露疑惑,“我房间门有摄像头”
周千岐蓦地皱眉,下意识攥紧她的手。
她看不到这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隐私被侵犯。
阎奕然真的够无耻啊。
她孤身一人,生活完全被他渗透和掌控。
“没什么,拆掉就好。”周千岐尽量让语气平缓一些,随后道,“家里的佣人态度这么差,不考虑换一批”
时玥抿唇,半晌才说,“你说了算,不过要麻烦你才行,我不知道怎么换。”
周千岐神情冰冷,声音却是轻松的,“这点事,还不算麻烦。”
他视线扫一圈,看到浴室门口的地毯有一块翘起来,当即皱着眉上前。
“被地毯绊倒过”
时玥犹豫一下,才轻轻点头。
就被绊过一次,后来她就记住了。
“把它换掉可以吗”周千岐询问,“换更加平整的。”
他其实不敢乱动她房间门的东西,毕竟她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不管是换什么,都要她认可才行。
时玥“好。”
没人知道她其实能感知到一些光影,她只要小心一点,就能很好地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
时玥在床尾坐下,听着周千岐的脚步声,从阳台到衣帽间门,从浴室到小书房。
他的脚步很慢,她听出来后,问道,“你在做什么你走路怎么那么慢”
她能看到那一团朦胧的黑色,艰难地移动,就好像他也看不见路一样。
“你的房间门挺大的。”周千岐回着她的话,脚步停在阳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