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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便不打扰裴公子休息了”
“你走你的,我与雪青阿姊上回说好,下次见面要一同放纸鸢去的。”
“城外还未必安生,最近都先别出城。”元策看了姜稚衣和裴雪青一人一眼。
裴雪青忙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就在客栈里放,这客栈是阿兄包下,没有闲杂人,后头庭院也尚算宽绰。”
“雪青阿姊都开口了,你总没话说,可以走了吧”姜稚衣冲元策一抬下巴。
元策沉默一晌,面向裴子宋“突然想到我与子宋兄同窗一场,竟从未切磋过棋艺,不如今日手谈一副”
在姜稚衣反对这个伤手的提议之前,元策补充“可用你未伤的那只手。”
“元策兄有此雅兴,子宋定当奉陪。”裴子宋点头,“那你在此稍候,我去隔壁取棋,雪青,你来同我搭把手”
裴雪青疑惑了一瞬,看见裴子宋暗示的眼神,跟着兄长走了出去。
进到隔壁那间房,见兄长合拢房门后,背对着她一副苦大仇深,难以启齿的模样,裴雪青主动开口“阿兄可是有什么话与我讲”
取个棋而已,哪里需要她搭手,再说阿兄向来礼数周到,平白无故绝不可能将客人晾在一旁。
“雪青,阿兄知你从不任性,故你说要来河西,阿兄不问缘由便陪你过来,可事到如今”裴子宋叹了口气,“阿兄实在不可看你再这样下去,不说你的出身,即便寻常人家的姑娘,也绝没有赶着给人做小的道理,你可明白”
“”
裴雪青慌忙摇头“阿兄,你误会我,也误会沈少将军了”
“沈少将军为人恣意,待人何曾这般有礼过,他方才这样对我,难道不是为了讨好我这如父长兄,好与我提纳你做小之事他怕是一会儿手谈之时便要开这个口,阿兄提前知会你,此事你莫怪阿兄,阿兄绝无可能答应。”
裴雪青又是哭笑不得,又是着急得解释不清“阿兄,当真不是这样的”
“那你来河西究竟是为了谁,他今日究竟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我来河西的缘由的确不能告诉阿兄,但我也许知道沈少将军为何如此”裴雪青思忖回想了下,“不知阿兄从前可与郡主有过非同寻常的交情,我看沈少将军今日分明像在拈酸吃醋,向阿兄宣示他与郡主的关系呢。”
裴子宋一愣,猝不及防结巴了下“我、我与郡主哪里有什么非同寻常”
“今日本是稚衣妹妹过来探望你伤势,沈少将军却反客为主,将她要说的话全说了,要尽到的礼全尽了阿兄光顾盘问我,我倒要问问阿兄,你对郡主可是有什么”
“绝没有”裴子宋耳根通红,“我只当郡主是位说得上话的同窗好友,绝无半分逾矩念想”
隔壁,姜稚衣坐在客椅上瞪了眼元策“瞧瞧,我说你把人家吓到了,人家兄妹俩这会儿肯定在隔壁交头接耳呢。”
“人正不怕影子歪,让他们交去。”元策大喇喇坐在她身侧
姜稚衣低哼“你这不是耽搁我放纸鸢嘛”
“所以你真的喜欢放纸鸢”元策偏过头来。
姜稚衣不明所以“什么叫我真的喜欢”
“你自己说的,什么仲春二月,草长莺飞,你的纸鸢不小心挂上树枝头,我站你身后帮你摘下,然后你一回头,我一低头,我们就”
姜稚衣愣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在背什么词儿,蓦地扑上前一把捂住元策的嘴。
元策靠着椅背,垂眼笑着睨她“捂我嘴有什么用,人家白纸黑字这么写着。”
姜稚衣悻悻松开他,端坐回去“那故事是假的,是瞎编的,你还真当作是我跟你了不成”
“那你应当更不愿意当作是你跟”元策在外省略了“兄长”二字。
矮子里头拔将军还光荣上了
幸好那话本没带在身边,不然等他看完一整卷,指不定每天在她耳边全文背诵一遍。
姜稚衣懒得与他争论,正巧裴家兄妹从隔壁回来,让他和裴子宋慢慢手谈吧,拉上裴雪青便去放纸鸢了。
客栈庭院,偌大的天井之上春光潋滟,碧空如洗。
裴雪青拿着两只自己做的纸鸢给姜稚衣挑,问她想要哪一只。
姜稚衣今日穿了一条青绿裙腰的郁金裙,便挑了那只与她相称的碧绿色纸鸢,与裴雪青感慨“其实我好久没放过纸鸢了,宝嘉阿姊不喜欢这等小玩意儿,我也没有旁的闺中密友,一个人放总觉傻里傻气,也无甚好玩的。”
“你若喜欢,往后春日都可找我放纸鸢。”
姜稚衣遥想着往后,点了点头“明年春日,想必我一定在长安。”
因姜稚衣多年不放纸鸢,已经不太熟悉,裴雪青先趁着东风将她那只纸鸢放上天,再将握轮交到她手中,只需她稍稍牵引便可。
姜稚衣一手握轮一手拉线,高兴地来回转了一圈,一面与裴雪青闲谈“对了,我看你阿兄方才回来,怎的脸红红的”
裴雪青将自己那只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