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吧。好人总是被追逐的那一个。”
""
“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要不我给你找点事做”元策抱臂看他。
李答风眨了下眼“少将军何出此言”
元策左右活动脖颈“恶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折磨他的兵。”
玄策大营内的练兵之声铿铿锵锵,直到戌时方歇。
一群士兵顶着夜色,拖着散架的筋骨从演武场出来,元策站在高台,正打算点几个兵留下陪练,忽见一府里的士兵飞奔上高台“少将军,半个时辰前,少夫人与裴姑娘一道去逛夜市了。”
“随她高兴,护卫跟着就行。”元策不甚在意地一转头,继续点兵。
“三七是跟着保护少夫人,但”士兵犹豫着道,“但裴公子跟着保护裴姑娘呢,这还随少夫人高兴吗”
“”
同一时刻,姑臧街头夜市。姜稚衣正挽着裴雪青的臂弯,与她说笑着走街串巷。
今日傍晚,裴雪青来了一趟沈府,问她可有收到永恩侯寄来的信。原是舅父见她此前请裴子宋代笔,疑心元策会否拦截信件,所以也寄了一封信给裴子宋,一则对他此前送信之举表示感激,二则请他帮忙确认她是否收到回信。
姜稚衣见裴雪青特意为此跑了一趟,刚巧到了饭点,便留她用了晚膳,晚膳过后本想派人送她回客栈,想着过去一路正好顺道逛逛夜市,就与她一道出了门。
路上又遇到裴子宋来接妹妹,这就成了三人同行。
感觉到身后那道很是复杂的目光,姜稚衣回头看了一眼裴子宋。
裴雪青对沈家的秘密守口如瓶,连父亲和兄长也不曾说,裴子宋善解人意,见妹妹不愿说也未逼问,但心底估计早就有了猜测。
裴雪青此前在长安一直打探有关元策的事,又在元策定亲之后大病一场,等元策前脚来了河西,后脚也跟来了河西,上次来找元策又是哭肿了眼回去裴子宋铁定以为妹妹对元策用情至深,深到明知他已定亲也不甘放弃。
此刻看她二人如此关系却如此亲密,心情必定五味杂陈。
姜稚衣朝裴子宋道“裴公子不必担心,我与雪青阿姊往日在长安是有些误会,如今已经解开了。”
裴雪青也向兄长点了点头“是的,阿兄,稚衣妹妹待我很好,你莫多想。”
裴子宋朝两人温和地笑着,听着这姐姐妹妹的,眼神更复杂了。
姜稚衣和裴雪青手挽手穿过长街,忽听得一阵梆板月琴之声和着咿咿呀呀的熟悉乡音响起,朝前一看,见那头围拢了一群人,人群当中有支戏班子在唱戏卖艺,唱的正是长安的秦腔。
“居然在这儿能听着秦腔戏。”姜稚衣和裴雪青颇有兴致地朝前走去。
三七见两人想听戏,忙替她们开出一条道,让两人走到人群前头。
人群中央,长须红脸的绿袍武生手提一把假大刀,随乐声脚步哒哒地转着圈,刀一提,手一翻,一记铿锵有力的丁步亮相。
“好”
周围多是当地人,听不懂秦腔的唱词,不过看这架势厉害,都在兴致勃勃地鼓掌叫好。
讨钱的卖艺人端着锣盆绕着圈走着,姜稚衣见这一行长安人异乡卖艺不易,招手问身后三七拿钱。
三七掏出钱袋子递给姜稚衣,不好意思打扰郡主听戏,便问裴子宋“裴公子,这唱的是什么词儿小人一句也听不懂。”
裴子宋侧耳听了会儿,与他解释“这唱的是一出父为子报仇雪恨的戏,说是这主人公的儿子命丧同窗之手,父亲为儿子报仇,将那同窗一家子收拾了,谁知报完仇才发现,仇报错了,原来害他儿子的另有其人,这幕后之人手段高明,借他的刀杀人不说,自己竟还独善其身,全身而退,他眼下便要找那真正的仇人去报仇雪恨”
三七“那这幕后之人可当真心狠手辣,此仇不报,枉为人父”
姜稚衣本是随意听个响罢了,根本未在意唱词,听身后两人一来一回探讨着戏本,忽然一愣,回过头去“你们说什么”
三七忙将裴子宋的话给姜稚衣简单转述了一遍。
耳边乐声震耳欲聋,却在此刻变成了遥远模糊的嗡嗡低响,姜稚衣满心只顾着在想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
儿子为同窗所害,父亲给儿子报仇却找错了对象,报完仇才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借刀杀人
姜稚衣霍然抬眼。
这不就是元策借卓家之手扳倒钟家的故事吗长安来的人,又在姑臧唱这样的戏,只是个巧合,还是
姜稚衣再次看向这支戏班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那一张张彩绘的面孔变得恐怖起来,不管是不是
“三七,”姜稚衣连忙压低声与三七道,“快去给你们少将军传信”
话未说完,裴雪青一声惊叫,裴子宋高呼“小心”,一把拉过姜稚衣。
姜稚衣被拉得一个踉跄,垂眼一看,一柄尖刀几乎擦着她腰而过,只差一点就要捅到她。
一转眼,那一个个戏子头冠戏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