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贪污案是何结果”
元策抬起眼来。兴武帝挑高了眉看向元策“是吗”
“当然不是”一道清亮的女声在殿门外响起,“范伯伯回京过年也好些天了,怎么没听说我与沈少将军的亲事”
姜稚衣跨过殿门,由内侍引着款款走上前来,向上首福身行礼“稚衣见过皇伯伯。”
兴武帝收起肃穆,露出慈父一般的笑来“你这丫头都多久没来看朕了难得来一趟,还是冲着你未来夫婿来的”
姜稚衣笑盈盈朝上道“还是皇伯伯消息灵通,皇伯伯向来关心稚衣亲事,前两年也替稚衣挑选过好些人家,如今稚衣亲事有了着落,舅父嘱咐稚衣进宫与皇伯伯说明此事。”
“所以他留下来是为了与你定亲”
“正是呢,皇伯伯,我可不许他没与我定下亲便走了。”姜稚衣笑着与一旁元策对视了眼。
“可你这夫婿挑得着实能干,如今就要远赴河西,替皇伯伯办差去了,你这亲事来得及定,婚期却要被皇伯伯耽搁了。”
姜稚衣叹了口气,蹙眉道“稚衣在殿门外都听着了,皇伯伯,我这好不容易瞧上个郎君,您却这样差使走了”
“那怎生是好皇伯伯总不能为了你,将有用武之地的将军强留在京”
“那皇伯伯,我想同沈少将军一起去河西行不行”
元策偏头看向姜稚衣。
姜稚衣回看他一眼。
方才元策提议她与他一起去河西,舅父思量过后准许了,但说此事理应得到皇伯伯的首肯。
这事如果由元策开口,难免叫皇伯伯怀疑,他带着未婚妻离京,是想免于将来子嗣留京为质,如果由她开口,便能叫皇伯伯对他此举少些猜疑。
“胡闹”兴武帝面露肃色,轻斥一声,“你从小生在长安,长在长安,住去河西能习惯吗长安到河西那么长一路,你怕是半途就受不得苦跑回来了”
“那稚衣总要试试,若半途受不得,我就传信给皇伯伯,皇伯伯到时再派人接我回京来,但我眼下当真不想与沈少将军分开我保证,这一路定不耽误行程,皇伯伯定个期日,您说二月到河西,稚衣绝不拖累沈少将军三月到”
兴武帝侧目看着她,还是没松口。
“皇伯伯,阿爹阿娘走后,稚衣在侯府寄人篱下十年,好不容易要有一个自己的家了,您不能这么拆散我们”姜稚衣嗔怪着撇撇嘴。
兴武帝神色稍稍松动了些。
“要不然、要不然您就换个人去河西”姜稚衣突然转向范德年,“范伯伯,您这么厉害,心中鸿鹄之志定不止于河东,要么河东河西都归您管,您替我未婚夫去河西吧”
“”范德年目露惶恐,立马起身,拱手向上,“郡主戏言,陛下切勿当真。”
元策忍着笑意看了眼姜稚衣。
姜稚衣扬扬下巴,在心底冷哼一声。
这个范德年不是爱挑是非吗她也挑一个给他看看。
兴武帝抬手虚虚按下范德年,冲姜稚衣长叹一声“你瞧瞧,皇伯伯议事议得好端端的,你来一趟,鸡飞狗跳”
“皇伯伯只要答应了稚衣,这鸡就不飞了,狗也不跳了”
兴武帝思虑片刻,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就依你吧。”
从内殿离开,姜稚衣与元策并肩往外走去。
等引路的内侍退下,到了无人的宫道,元策抬手捏过姜稚衣下巴,刮目相看一般打量着她:“谁教你的扮猪吃老虎”
“嗯嗯”姜稚衣往后避去,挥开他的手,“我这点着妆呢,你快松手”
元策放开了人。
“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谁教吗我好歹也是从小见识过宫里那些明争暗斗的。”姜稚衣努努下巴,“还有我祖母,定安大长公主,封号当得起定安,那可是当年从后宫走上过前朝的,虽然祖母去得早,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但我应当还流着她聪明的血。”
“那你有这能耐,来日我若得罪了你,你也这么扮猪吃我”元策睨了睨她。
“你别得罪我不就行了”姜稚衣奇怪地看看他,“担心什么呢,做坏事啦”
元策眉梢一扬“当然没有。”
入夜,永恩侯府书房,元策与永恩侯对坐着下过一盘棋,永恩侯收起玉子,打开了话匣子“今日是我让衣衣去宫里的。”
“她与我说了,”元策点头,“多谢侯爷考虑周详。”
“既然要做一家人了,你的事便是衣衣的事,你要带衣衣去河西,我不反对,但圣上那一关,衣衣去过,比你去过更省力。”
他本是千不该万不该同意稚衣如此仓促去河西的,但想到太清观算出来的那一卦
如今两个孩子只是定亲,来不及完婚,如果分隔两地,说不定未来会生出什么变数。眼下西逻局势未明,稚衣若能暂且去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避一避,就算之后西逻的使节再次来京求娶大烨公主,西逻人也好,圣上也好,都看不见稚衣,这和亲之事也就落不到他们家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