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怪你有了情郎三年多都不与我说,你倒先气急败坏上了”
姜稚衣回过头撇撇嘴“我也猜阿姊肯定猜到了,这不是不知如何开口说这种事,才无中生有一番,阿姊看破不说破就是了,何必戳穿我”
“好好,小祖宗,都是阿姊的错,”宝嘉朝一旁招招手,翠眉连忙递上一盏茶,“来,喝口茶消消气,别急着走,不就是个情郎嘛,世间情郎千千万,没了咱就挨个换,阿姊今日拿多年珍藏招待你,咱好好快活快活”
万家灯火时,公主府一片灯红酒绿,笙歌缭绕。
琉璃瓦下,开阔的暖阁被地龙烧得温暖如春,上首高台摆满美馔佳肴,琼浆玉液。姜稚衣倚着凭几,手执一只小巧的白玉荷叶杯,眼神痴迷地望着底下。
暖阁中央,两名风姿翩翩,身轻如燕的少年正和着乐声舞剑,剑花翻飞得人眼花缭乱,银辉闪烁间忽有一人剑锋一侧,使出一记铿锵有力的点刺。
“好”姜稚衣遥遥一举杯,酡红的脸转向一旁的宝嘉,“不愧是阿姊多年珍藏”
“这还只是舞剑,后头还有射弋的,摔跤的,十几号人排着队呢,叫他们轮番上来给你表演,你挑些顺眼的带回去,若都喜欢,便都带走。”
姜稚衣醺醺然地摆摆手“我就看看,不夺阿姊所爱”
宝嘉摇头“这些不过是请来宴饮前助兴的,可不是我的面首,全为着你喜欢。”
“哦,我想起来了,阿姊是喜欢那等一身白衣,飘飘若仙,身上有药香味的”姜稚衣两眼弯弯,“既如此,那我便挑挑看”
少年们轮番上阵博两位主子欢心,上场摔跤的两个甚至撩起袖子漏了臂膀,露出白皙精壮的肌肉。
姜稚衣起先还不敢正眼看,拼命拿手挡着,被宝嘉笑话了几句,说不过露了两条胳膊也值得害羞便哼哼着垂下了手。
这一看,还真看入了迷,姜稚衣一面酣畅地饮着清酒,脸上醉态越来越浓,眼底笑意也越来越深。
“好,再来”
“快哉,妙哉”
“你们这臂膀这般结实,是如何练成的呀”
元策匆匆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一路快马,疾步入里,却看到公主府家仆口中“出事了”的郡主正如痴如醉,一脸娇憨地盯着两名男子赤膊打架。
准确地说,不止两名。候场在旁的还有一群少年郎,个个身姿颀长挺拔,一穿玄衣,乌发高束。
若不看脸,险些以为他不止兄长一个兄长,还有这么多孪生兄弟。
元策一脚站定在门槛前,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在此间“泯然众人”的打扮,又看了看专心致志观赛,丝毫未发现他来的姜稚衣,最后望向宝嘉“”
“公主”翠眉弯身小声提醒。
宝嘉才注意到来人,惊讶地看向披霜带雪,一身寒气的元策“来得这么快呢”
“是呀是呀,”姜稚衣笑吟吟指着那摔跤的圆台,与宝嘉共鸣道,“这一招,真是来得又快又漂亮”
元策“”
宝嘉掩嘴笑着,拍拍姜稚衣的手背,朝远处一指“不是,你瞧瞧,谁来了”
“嗯”姜稚衣顺着宝嘉所指望去,睁大了些迷糊的眼,“呀,又来了个新的这个是擅长什么的”
元策“”
“这就是公主深夜派家仆急急到臣府上所说的大事”元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问话。
“怎么不是呢”宝嘉理直气壮一指姜稚衣,“你瞧,都认不出沈少将军你了,可不是出了大事吗”
姜稚衣迷迷瞪瞪眯起眼,费劲瞧着元策“什么将军这来的是个将军将军我喜欢呀,让他来给我耍枪吧”
“”元策默了默,掉头就走。
“沈少将军请留步”宝嘉手一抬挥停了满场的乐声,满屋子的乐手与少年郎整整齐齐停下,陆续退了下去。
姜稚衣一愣“怎么都走了接着奏乐,接着演呀”
“一会儿有你看的,且等等,”宝嘉回头安抚住了人,端着手走到元策身后,瞧着他的背影道,“沈少将军说,这不叫大事,那你原本以为我这坐拥三百侍卫,象征皇威的公主府能叫郡主出什么大事呢”
元策背着身没有说话。
“看来沈少将军用兵如神,也逃不脱这世间最难破的阳谋”宝嘉轻叹着一笑,“郡主的婢女已被我赶回府去,郡主今夜独自留宿此处,不会有人照顾,沈少将军要走要留,请便吧。”
宝嘉说着,带上翠眉跨出暖阁,回头看向面沉如水的元策“对了,这也是个阳谋。”
姜稚衣低头斟了杯酒的功夫,屋里人已走了个空。
“怎么阿姊也走了”姜稚衣迷茫地抬起眼,看了看四下,望向元策僵硬不动的背影,“那你自己一个人能一边奏乐一边耍枪吗”
元策闭上眼,眉心紧紧皱起。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姜稚衣不高兴地一搁酒盏“你这人怎么回事,如此无礼,本郡主同你说话呢,转过身来”
元策靴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