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新鸿“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去哄女人”
元策眉梢危险地一扬。
“我”穆新鸿轻咳一声,指指自己落在地板上的膝盖,“我都直接给她跪下。”
“”
“再不然就是”
“”
穆新鸿为难地抓耳挠腮,看着眼前还未及冠的少将军,从鼻腔里含混出一句“就是做点恩恩爱爱的事”
“”
元策背回身去,迎着冬夜的寒风抬了下手,将衣襟松得更开了些。
青松面红耳赤地小声嘀咕“这样不太好吧,信物都有了,郡主和大公子应当私定过终身了,算起来郡主可是公子的寡嫂,这不是有悖人伦吗”
穆新鸿“那你说怎么办”
“若实在补不好这玉,要不拿别的东西去讨郡主开心前不久刚好是郡主的生辰,小人听说当时好多世家公子都上门送了礼。”
“这送礼要么送人短的缺的,要么送人喜欢的,郡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能缺什么喜欢的肯定又都是名贵的宝贝,一时半会儿上哪儿找去找到了也比不上那些家底殷实的世家公子。”
青松思考了会儿,突然两眼放光地一拍掌“那就送特别的送别的世家公子没有,只有我们公子拿得出手的”
翌日清晨,瑶光阁寝间,姜稚衣散着一头乱蓬蓬的青丝,顶着一双肿得像核桃的眼,靠坐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就着小满手中的玉匜漱了一道口,喝下一盏压惊茶。
昨晚一夜辗转反侧,到了天明时分,好不容易睡着片刻,竟梦到自己在沈府捉奸。
梦里的她隐藏在沈府厢房外,瞧着里头那看不清脸的女人依偎在阿策哥哥怀里,哭哭啼啼地说“你为我赶走了郡主,我如今鸠占鹊巢,一定得罪惨了她,我好害怕”
紧接着,那道熟悉的男声温柔地说“这怎么能叫鸠占鹊巢她才是那个鸠,你才是我的鹊。不怕,我这就去处理掉她。”
梦里的她还没明白这个“处理”是什么意思,便见一道银晃晃的剑光直冲面门而来
尖叫着一睁眼,就看到了谷雨和小满惊恐的脸
直到此刻,姜稚衣仍心有余悸地抚着心口,没回过神来。
若只是个梦就算了,可梦里剑光闪过之时,那密密麻麻爬满背脊的寒意,竟与昨日在书房里被那双森凉的眼盯住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好像是一种杀意。
难道他昨日是想杀了她
“郡主别怕,梦都是相反的。”小满安慰她。
谷雨“是啊,您可是当朝郡主,就算沈少将军有了新人,也不敢对您下杀手呀”
话音刚落,一名婢女领着几个仆妇走了进来“郡主,沈少将军派人送来了一箱子东西,说是给您的心意。”
谷雨“喏,您看吧,沈少将军昨日那般得罪您,着急补救还来不及呢”
姜稚衣脸色稍霁,悬着的心慢慢回落下来,蹙眉抬起眼,朝婢女身后那只硕大的木箱望去“什么东西”
“奴婢也不知,跑腿的穆将军说是惊喜,您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惊喜”姜稚衣冷哼一声,“这世上还有东西能惊喜到我我不看”
“那奴婢这就让她们抬出去。”
四名仆妇重新挑起扁担,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一把抬起箱子,一步一歪地吭哧吭哧朝外走去。
这可都是院里最健壮的仆妇,力气不输男子,四人合抬都如此吃力,得是装的什么
姜稚衣好奇地眨了眨眼“等等。”
仆妇们原地打了个转,抬着箱子转回身来。
姜稚衣坐在榻上,居高临下地瞟了瞟那大箱子。
好些年都没人敢用“惊喜”二字来形容送她的礼物了,她便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如此狂妄。
就看一眼,也不妨碍她继续和他恩断义绝。
姜稚衣勉强朝地上努了努下巴“放这儿吧。”
仆妇们应声搁下箱子,撤掉扁担,拨开锁扣,毕恭毕敬退了下去。
姜稚衣搭着谷雨的小臂走下榻去,到了箱子前,睨着那朴实无华的木箱打量了一圈,蹙了蹙眉,捏了面帕子垫在掌心,弯下身去一推箱盖。
啪一声箱盖打开,无数道刺眼的银光扑面而来,几道冷气齐齐抽起,谷雨和小满一左一右拉着姜稚衣连退三步
姜稚衣惊魂未定地喘着气,颤巍巍伸出一根食指,指着那满满一箱子大宝剑“看见了吗,他、他真的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