钿式样,挑完了满意往后一靠,闭目养神着由两人拾掇。
姜稚衣“昨夜我不在府上,府上可还安生”
“夫人进了小佛堂,金吾卫您也还给了宫里,府上哪儿还有人敢过问您的事,知道您不在的,也都当不知道。”谷雨给她绾着发,想起什么,“对了,有一桩事,郑县来了消息,说惊蛰姐姐醒了,不放心您,要赶回都城来。”
姜稚衣睁开眼来“那怎么行”
因浑身好几处折殇,需用药止痛,这些日子惊蛰在郑县的医馆一直半睡半醒,姜稚衣此前派人送了银钱和两个婢女过去专门照料她。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士说她眼下根本不能起身,更不要说回来这一路跋山涉水的颠簸,怕是要落下残疾。
“传我的话去,山贼的事都解决了,我与阿策哥哥也好着呢,叫她好好将养,不养得活蹦乱跳不许瞎动”姜稚衣说完,又摆了摆手改口,“算了,先不提阿策哥哥,从前便是她一直替我与阿策哥哥奔波传信,别如今躺在床上还要操心我这婚事成不成。”
谷雨应了声好“您都住进沈府来了,这婚事哪儿还有不成的道理奴婢们想是很快就要改口叫姑爷了”
一旁小满刚给姜稚衣描完眉,抬眼瞥见窗外,顺嘴一出溜“姑爷出来了”
“”正房门口,元策一脚停在门槛前,带着狐疑徐徐抬起头来,面露戒备之色。
姜稚衣朝外张望了眼,顶着绾了一半的发髻起身打开了门“阿策哥哥”
院里扫雪的小厮蓦地抬头,眼见一妙龄少女乌发半披地从厢房小跑出来,绯红的发带在晴光下随风飘扬,像只鲜妍的蝶翩翩飞入白皑的雪野。
一众小厮一惊之下连忙背过身埋下头去。
“阿策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姜稚衣奔到元策跟前问。
元策的目光扫过这黛眉朱唇,香腮似雪的一张脸,微微一顿。
想起方才那声顺口到了极点的“姑爷”,脸色又阴沉下来“接人。”
“接人接什么人”
元策一挑眉梢“臣这府邸既然能收留郡主,自然也可收留旁人。”
“你还要收留谁”姜稚衣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品着他这话的弦外之音,小声嘀咕,“你这院子还能藏得下两个姑娘不成”
“是藏不下,所以还劳烦郡主一会儿收拾完自己,将厢房腾出来给臣的新客。”元策朝她颔首示意别过,冲身后的青松抬了抬下巴,“替我好好送送郡主,记得走后门。”
不等姜稚衣反应过来,元策已转身步入雪地。
姜稚衣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身影
什么呀
天寒地冻的融雪天,大街上人迹寥寥,沈府朝外街开的正门整日下来都无甚进出。
直到日暮时分,一辆马车披霜带雪地驶入街口,最前头,元策一路打马开道,在府门前勒了缰绳。
候在门口的青松立马上前,朝后边驾车的穆新鸿打了声招呼,接过元策手里的马鞭“公子可顺利接到了人”
元策点了下头,对青松身后的两名健仆道“上去抬人,小心着些。”
青松跟着元策当先跨入府门,好奇那马车里头到底是什么人,竟劳动他们公子亲自去城外接来,又让堂堂玄策军的副将军亲自驾车护送,生怕将人磕着碰着了似的。
难不成当真是金屋藏娇的那个娇
青松悄悄转过头去,一眼瞧见马车上抬下一副担架,上头躺了个脸色灰败、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盖着白被,像个死人一般
青松吓了一跳,连忙把头扭回来,咽着口水定了定神“那个,公子,郡主已经离府了,您可将人安顿在西厢房。”
元策意外地转过眼来“这就走了”
“啊小人可是冒死去送的客,您不会没想让郡主走吧”
“当然不是。”一路走进东院,元策推开西厢房的门,往里看了一圈。
人是走空了,那股不知是脂粉还是什么的甜腻香气还残留在屋里。
被衾,妆镜,瓷盏玉匜一堆昨夜拖家带口搬来的东西也还留着。
元策“人都走了,还不收拾屋子”
“小人以为您接回来的真是个姑娘,想着郡主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说不定用得着”
元策偏过头费解地看着他,像在质疑他这个脑子是怎么在东院当这么多年差的。
“那小人马上把东西收走反正郡主没带走应该是不要了”
青松进了屋稀里哗啦一顿收,屋里眨眼间空了一片。
看着厢房渐渐恢复到家徒四壁的原样,不知怎的,竟像又听见了昨夜那贯耳的魔音。元策揉了揉耳根,忽然啧了一声“算了。”
再让高贵的郡主来这儿指点一次江山,倒不如留着这厢房得了。
青松抱着一堆物件停住手“不收了吗公子”
元策点了下头,朝候在门外的健仆指了个方向“抬去对面。”
两名健仆抬着担架上的人,往对面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