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客厅里古风拉满了
大家莫名都肃然紧张起来。
这里面最慌的莫过于阮卿了阮卿那心脏都快跳出腔子了
她都在想,万一廿七什么都答不出来被质疑,该怎么解释,她该不该上去帮他圆一圆之类的。
哪知道,中年道长考了靠廿七,由浅及深,从三官经、祖师经到太上感应篇等等,有唱有念。还询问了一些法器常识和道教规矩。
廿七一一都答了。
他不仅会经文,他居然还会念唱
又一次刷新了阮卿对他的认知
也不是每个都会,不会的就直接说“这个我没学过。”
他唱的也好听,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中年道人听得频频点头,说“这韵和我们的不一样。”
廿七说“我学的就是这样的。”
听了一会儿,道长中间又说“错了。”
“没错。”廿七说,“我学的就是这样的。”
道长讶然,说“你再给我唱一遍。”
阮卿和阮祥云都紧张起来,七叔爷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喘气声太大影响了廿七。到时候这道教协会的人大手一挥,判定廿七是假的,大家得一起哭。
哪知道道长听得入迷,也不管副县长还等着呢,直接要求廿七把他学的这个版本誊写下来给他。
阮祥云立刻起身去拿纸笔。
拿来的纸是那种带“xx市xx县xx乡xx村”红字头的信纸,带着横线。
笔是钢笔。身为干部,哪能没有钢笔,哪能随大溜用那种签字笔。
廿七当然会用硬笔,他在阮卿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但廿七是什么人阎王殿影帝级别的人物
他拿到笔露出了迟疑的神情,看了看阮祥云。
阮祥云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都投入在眼前这事里,立刻领悟精神“要毛笔是不是有,我有”
阮支书也是文化人,平时也会练练毛笔字。
当下赶紧去把他的毛笔和墨汁拿来了,给廿七倒上。
廿七把带着线的信纸横过来,让横线变成了竖线,提起笔就写。
竖着行文,从右往左。
繁体字。
默出来的版本是道协来的这位道长没见过的。
到这里,大家基本上都确认了是真的,不是骗子。
阮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道长拿着廿七默出来的经文很开心,说“我回去慢慢研究。”
副县长站起来“那我们去实地看看吧。”
副县长脚上穿着运动鞋,就是为了今天要去实地考察。实干派的干部。
大家就都起身了。
中年道长一边把那几张纸收起来,一边问廿七“冠巾了吗”
廿七说“没有。”
中年道长说“要冠吗”
廿七说“不必。”
爱冠不冠。道教素来都是这种态度,随心随性,爱信信,不信走。
没人追着你费尽口舌想说服你皈依,还印各种宣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小册子到处做宣传。
中年道长又问“什么庙”
廿七说“子孙庙。”
中年道长说“不坐了”
廿七目光坚定“想出山,看看外面。”
他俩说话,在场没几个人听得懂。
中年道长也一直一副无所谓、没什么情况、一切正常的模样,谁也没觉得有问题。
大家就准备一起进山,实地考察。
阮卿当然也想跟着去,可是被七叔爷拦了“你就别去了,你走得太慢。”
求你别裹乱。
阮卿没办法,七叔爷说的是真的。
她不仅脚伤才好,她就是健全的时候上山下山都没有七叔爷速度快。
阮卿不是没眼力劲的人。眼前,论速度体力,论身份立场,她都不太适合。
就乖乖地答应了“我等你们回来。”
七叔爷心想,好家伙,你还要继续跟村里待着啊。
要是往常,他当然欢迎阮爱华的闺女。来他家住那是给他长脸,村里谁不羡慕他家和阮爱华关系好呢。
可现在,七叔爷满心里都是廿七。偏偏阮卿和廿七怪怪的,阮卿对廿七说话,总隐隐约约有那么点指指点点的劲劲儿的。而廿七,这七叔爷心里面的世外高人,特别支愣不起来,阮卿说什么他都点头。
七叔爷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痛快。
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别别扭扭,特别想让阮卿赶紧回家去,别在这穷山沟沟里晃悠了。
他和廿七才是属于大山的。
野人观那个地方当天是回不来的,得过夜。领导们来之前,阮祥云跟他们详细沟通过,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还带好了诸如睡袋之类的装备。
点好人数、车辆,准备出发。
七叔爷当仁不让地抬腿要上村里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