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引危素来不会瞒她什么,当即点头。
“我和他约好,他将天漏命格借予我,我可以在他需要时,为他分担一部分危机。”
姬透心中微紧,迟疑地问“天漏命格还能借的吗你要如何为他分担危机小师弟,你千万别做什么危险之事”
想到小师弟的性格,她心里有些焦急,恨不得让他将话吞回去。
外人看小师弟,会被他那副孤月寒雪般的模样欺骗,以为他冰冷安静,是一个冷酷又内敛的剑修,实则他若是疯起来,连他们师尊都镇不住。
小师弟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他若是认定什么事,会一往无前,没人能劝得了。
能以“裂阳剑”为本命剑、并修炼出炽阳剑意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安静内敛的只是平时鲜少有什么事能吸引他的注意,让他觉得非做不可,方能如此安静从容。
疯与狂,才是他的本质。
见她急得脸都涨红,少年宽慰道“师姐不必担忧,我不会有事的。”
“怎么不会有事你根本不知道,天漏命格能引来多大的危机,纵使非人所愿,却不是人为能制止”她气得去扯他的袖子,恨不得他马上收回话。
少年却笑起来,“师姐,你忘记我的名字了”
姬透一顿。
他叫厉引危,“厉”是他的姓氏,“引危”是他的名。
这名字是师尊为他所取,蕴含着某种意义,据闻他生来便是不祥之人,师尊为他取“引危”,亦有压制之意。
至于能不能压制,姬透不知道,只知小师弟偶尔确实很容易遇到一些危险之事。
“说起来,我和他其实无甚区别。”少年神色淡然,“反正都一样需要面对危机,再多一个天漏命格又何妨”
剑修是狂的。
厉引危这个天生剑骨的剑修,比很多剑修都要狂。
姬透仍是犹豫,“可是"
“师姐”少年突然神色一敛,有些怅然,“我体内有空间之力,不知何时方能回玄苍界找师尊化解,而那些能压制空间之力的高级灵药、灵丹又太难寻,光靠我们是无法顺利找到。但天漏命格就不一样,这种命格虽危险,却天生能吸引各种天材地宝”
姬透的神色变得松怔。
她看向少年,语气变得有些苦涩,“其实你是想用天漏命格,帮我寻找需要晋阶的天材地宝罢”
她又不蠢,哪里会被少年故作的可怜相欺哄。
小时候不懂事,被他骗得多去了,总会发现异常,这种事一多,自然能分辩真假。
少年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他叹息一声,“还是骗不过师姐”
心里觉得,果然是以前少年无知时,哄骗她哄骗得太过,现在已经骗不住,果真是报应。
姬透心情很不好,同时也很失落。
她突然起身,走回洞府的房间。
少年脸色一变,就这么望着她的身影,幽深冰寒的双眼定定地看着,猛地站起身,追了过去。
姬透盘腿坐在用于修炼的蒲团上,面壁发呆。
“师姐。”
身后响起少年的声音,独属于小师弟的气息靠近,那是一种松雪凝聚而成的气息,带着些微的雪意与松香,格外清冽。
少年撩起白色的衣袍,就这么坐在她身边,与她靠得极近。
“师姐。”他低声说,“你别不理我,我心里难受。”
姬透最是受不住这样的他,转头看他,说道“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只是怨恨自己,如果我没有死,我的小师弟就不必经历这些”
这一切,皆从她在小梵天陨落伊始。
如果她争气一些,或者支撑久一些,努力地活下去,就不必让小师弟如此辛苦。
厉引危黝黑的眸里掠过戾气,很快又压下去,恢复冰寒幽冷。
他的语气很平静,“不是师姐的错,是那些害你之人的错,何况当时若非师姐挡在我面前,只怕牺牲的是我师姐,不管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看向她,“还是,若陨落的是我,被炼成傀儡的是我,师姐不愿意倾尽一切助我”
“当然愿意”姬透毫不犹豫地说。
她与小师弟一同长大,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大,是青梅竹马,彼此相伴着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小师弟在她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她甚至愿意为保护小师弟牺牲自己。
小师弟对她自是也一样。
“可是,如果小师弟出事,我可能没那能耐复活你。”
姬透皱起眉头,有些沮丧地说。
少年差点被她逗乐,以拳掩住嘴唇,在她看过来时,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师姐,不管如何,我也是自愿的。”他的声音极为轻柔,“我心与师姐一样,不管前途多艰,亦不会退缩。”
姬透终于释然。
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劝不住小师弟,也知道小师弟想要助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