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却暖如夏日。
封岌立刻拔取肖子林腰间的佩剑,剑声破空,银光一闪,直刺圣上而去。
“黄色还有黑色”寒笙慢慢抬起小手,指向寒酥身上的凤袍。
寒酥知道让封岌回归大皇子的身份,对于逼宫更能名正言顺。可是封岌说他故意他母亲的心情,不愿意身世被揭出。那就换一种方式。
圣上以太后之命将封岌的母亲召进宫中许久,今日却是头一次面对面相见。他有着帝王的骄傲,在太后没有劝服她之前,他还不想出现在谢曼安面前。
封三爷避开周围的百姓,凑到三夫人耳边低声说“看守天牢的人,本就是二哥的人。”
圣上瞳仁晃动,神似混乱。
封岌站起身,穿过跪地的朝臣,走出金殿。
她望向封岌,望过来的目光似乎在问他这样的处理对不对。
圣上闯进来,握住发妻的肩膀,扳过她的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他急声“我们的儿子要杀我”
寒酥偏过脸来望向他,缀着凤首的步摇轻轻晃动。
“我们可以一家人团聚”
“至少七次。”封岌道。
对帝王的敬重理应埋在子民心中,可是刚刚她站在门外听了封岌母亲的话,只觉得十分愤怒
寒酥曾经想过自己这一辈子可能不会再嫁人,不能再穿鲜红的嫁衣。可是没有想到她会成亲,虽然穿的不是正红嫁衣。
寒正卿向来清俊的面容今日眉开眼笑,他朝三夫人回了一礼“彼此彼此,你也是皇亲国戚”
一时间万箭齐发。
与外面的紧张不同,万寿宫还是陷在檀香的宁和中。
不管圣上是不是封岌的亲生父亲,若他没有几次三番想除掉封岌,封岌并未想过登玉阶着龙袍。
按理说,这帝王登基与立后应该分开来办,可封岌执意将这两件大事放在一日。
封岌终于未失承诺他只有一个父亲,他永远姓封。
将皇家嫡长子的身份弃之如履,仍能登玉阙。
今日之事,寒酥本就怀着抢皇位的决心。
两个人相识一笑。
可是长舟早有准备,纵使是这样百姓拥挤的情况,他手下的人也能及时举起高盾,挡在前面,让这些无眼之箭伤不到百姓。
一个老臣立刻站起来,急说“圣上,万万不可这个时候伤害封岌的母亲啊封岌身后带着百姓,若您这个时候再以其母为挟更是落下把柄啊”
三夫人愣得睁大了眼睛。
蒲英和兜兰在另一边走路带风,一会儿找首饰一会儿端水拿胭脂。
一瞬间,他心口一沉,只觉得完了。
“曼安”
他惶惶跌坐,在望向殿内的臣子。这一刻,他甚至不确定眼前这些心腹到底有没有背叛他。
荒诞惊悚的话,令朝臣震惊。可短暂的死寂之后,竟是无人反驳。有那腐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朝前迈出一步,刚要劝谏圣言当谨慎。封岌先开口“爱情为国操劳半生,也该归乡颐养天年了。”
寒酥笑着点头,将眼泪忍下去。
封岌突然笑了。
人群拥挤着跟随在封岌身后,朝皇宫走去。
一个粉衣宫婢提裙小跑着进来,一边跑一边说“前面来人了”
封岌率领黑压压的百姓赶到宫门前,宫门前的禁军早已严阵以待,举着弓箭。
谢曼安平静地看着他。
封岌再一次抬了抬手,让人群安静下来,道“诸位随我进宫去向陛下伸冤,我相信圣上定是受奸臣蛊惑。”
这一日,是封岌正式登基之日,也是立后之日。
禁军头领高声“得圣上口语诛杀反贼封岌跟随百姓格杀勿论”
寒酥问“什么黄色”
金殿之上,朝臣不解询问。
封岌笑笑,说“这帝位,有她一半。”
三夫人笑着打趣“姐夫现在成国丈了”
谢曼安好像回到了大雪纷飞的那一日。
寒酥不过是将百姓的群情激昂点燃,今宫最重要的一环却是封岌本就拥有的强大势力。
下面的朝臣远远看见他们的帝后低语交谈,不知在议论怎样的大事。他们抱袍跪地,俯身行礼。
寒酥心口怦怦跳着,她握剑的手慢慢垂下来,指尖忍不住地颤。她后知后觉,自己杀了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
他不是想伤害封岌的母亲,也不是想以她要挟封岌。事到如今,他已知大势已去,挣扎已是无用。
玄龙衣在身,封岌更为威严。可是他在望向寒酥时,眸底生春。他朝寒酥伸出手,直到寒酥将手递给他,握住了她的手,封岌那颗心才真正踏实。
下方的朝臣还是争执,可是他完全听不进去。他站起身,脚步仓皇地往万寿宫去。
她不是要给圣上求情,而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沾上弑父这样有违纲伦的罪孽。
他们不愿意他活在怨恨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