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大雪去给她采梅花上的雪水,盛夏让她顶着烈阳去收集荷叶上的露珠。
那时她一到冬日就生病,双手冻得通红。夏天不到半个月就晒得见不得人。
她本就生的不如赵良娣,这样一来殿下更忘了她这个人。
她恨赵良娣早就恨到了骨子里。
“姐姐说什么呢”李良媛看着美人榻上人,眉眼里带着笑“我今日来是来给姐姐您报喜的。”
自打赵良娣被殿下责罚,李良媛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张脸精心打扮过可谓是光彩照人。
赵良娣闭上眼睛“别逼本宫开口撵你滚。”
她消瘦了许多,一张脸明显褪去了以往的明艳,整个人显得黯淡无光起来。
李良媛摇了摇头“姐姐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大”
她面上温和,说的话却犹如带着刀子“莫非你还当自己是那颇受恩宠的赵良娣不成”
李良媛说着说着竟是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都多久没见过殿下了”
赵良娣眉眼睁开“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本宫这儿放肆”若是以往,赵良娣此时早就起身打了她一巴掌。
李良媛这回可不怕她,笑着道“姐姐,我当真儿是来给你报喜的。”
“姐姐太久没出门,应当还不知晓,殿下新得了位昭训。”
赵良娣冷笑“本宫还当什么事,也值当你在本宫这儿故弄玄虚。”
殿下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未来一国之主,当今圣上。
何况,年前陛下新赏赐了不少人入东宫,殿下看中了谁宠幸个人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你要是无事,就给本宫滚出去。”
“姐姐还是如此急性子。”李良媛笑着抬起头“这位来头可不一样,生得是冰肌玉骨,仙姿玉色,一张脸活生生将珍贵嫔都比了下去。”
赵良娣皱了皱眉,她入东宫以来就一直在跟珍贵嫔比较,自是知晓珍贵嫔的天香国色。
可她居然说将珍贵嫔给比了下去赵良娣自是不信。
“承宠那日,她是由殿下亲自抱着去长信宫中的。之后更是在长信宫中接连住了三四日,当真是令人嫉妒。”
李良媛说到这儿自个面上都微妙起来。
笑了笑,转头去看赵良娣的脸“说到底这位还与姐姐是旧相识。”
赵良娣一脸疑惑,却没看见自己身后,迎春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
只还未等她开口,却见李良媛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进来吧,殊昭训。”
南殊听见声响往里走,故意当做没看见一旁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长秀宫中依旧是如此熟悉,只不过离开几日,却已经物是人非起来。
南殊走到大殿中央,看着美人榻上那道熟悉的身影。赵良娣与往常一样,高高在上的坐着明艳动人。
“南殊叩见赵良娣。”南殊垂下头,屈膝弯了弯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良娣姐姐万安。”
她之前也是给赵良娣行礼,只不过她要跪着,而如今是站着。
当时要称呼自己为奴才,如今却能称呼自己。
分明还是她在下,可有些地方到底还是不同了。南殊笑了笑,缓缓直起了身。
赵良娣的目光还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半点儿都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那双眼里带着震惊、诧异,以及浓浓的不可置信。
南殊垂着眼帘,任由她打量。
今日这一场她早就想过,故而也没什么好惧的。
眼前这张脸给人的刺激感无疑是巨大的,赵良娣看过许久才晃过神来。
可随即有什么在脑海中一点点跳动,翻涌的鲜血渐渐回去,赵良娣想到什么面色难看至极。
殊昭训
南殊
那个整日里弯着腰,低着头,连目光都不敢抬,卑微地跪在她脚下像是杂草一样的人
赵良娣手指颤抖着,目光再落到那瓷白如雪般的肌肤时,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自己居然一直养了一匹狼在身边。
“贱人”她恨的抄起手中的杯盏用力对着那张脸砸了过去。
南殊早就有了准备,杯盏落下来时她是能躲开的。她往后侧了一步,碎瓷片落在了她脚下。
看着赵良娣那张满是怒气的脸,她道“隐瞒容貌的事是我对不住娘娘,只是南殊如今已经殿下的妃嫔,娘娘不应当如此对嫔妾任打任骂。”
“你个贱婢,居然敢背着我勾引殿下”南殊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赵良娣彻底发了怒。半分后果都不顾了,抄起手中的东西就往下砸。
茶盏、花瓶、玉器一件件的冲着南殊过来。
她来不及躲开,巴掌大的玉麒麟正好朝着她腰间门狠狠砸过来。玉麒麟落在地上碎了,南殊也膝盖一软。
“去死吧”抬起头却见前方赵良娣抄起手中的烛台。烛台的底座又长又尖锐,这一下落在身上定然是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