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掌中。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真正的兵器。
一套刀法演练完,老夫人负手而立“侯爷祝寿时舞的刀法只是个花架子,你偏偏学了这个去。”
“我没有选择。”薛成璧敛眸微笑。
“我给你选择。”老夫人扔给他一本书。
那是薛家祖传的刀法,薛成璧简单翻了几页,只觉其上记载的刀法精妙无比,比之他几年如一日练习的花架子,不知强了多少。
薛成璧放下书,眼神漠然“其实您根本不关心我这个疯子如何。您不过是想让我护着您的亲外孙女。”
“我从未向你掩饰这一点。”老夫人好整以暇,“你大可以不接受,回你的清平院去。”
薛成璧沉默。
仆妇们搬来藤椅,老夫人缓缓坐于其上“周瑭并非非你不可。我不过是觉得你能哄她高兴,又足够忠心勇敢,现成的亲眷都在府上,好取用、好把握罢了。”
“忠心”薛成璧不以为意地嘲了一声,眼神变得冰冷,“无非是周瑭于我有恩,我有所亏欠。”
“旁的,什么都没有。也永远不会有。”
老夫人罕见地笑了笑“你最好是。”
薛成璧凤眸微眯,胸中涌动着莫名的愤怒与懊恼。
他归刀入鞘,倾听刀刃划过铁鞘的细腻声响。
不知为何,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护身兵器,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意。
心里徘徊着老夫人方才的话。
周瑭不是非他不可吗
周瑭的开蒙之日定在十日之后。
这十日他过得安然顺遂,云蒸院里多了四个老夫人送来的婢女,吃穿住行样样丰厚,周瑭手背上都养出了小肉坑。
闲置的院落收拾好,送先生的束脩备好,开家塾万事俱备。
周瑭很兴奋,只是
“二表兄不能和我一起进学为什么”
薛成璧淡淡道“方大儒美名在外,许多贵家子弟都慕名来武安侯府读书。我有病在身,二爷怕我惊扰先生和同窗,得罪了他官场上的贵人。”
周瑭失望道“怎么这样啊。”
薛成璧瞥了眼蔫哒哒的小孩“但是,老夫人让我每日早午接送你进学。”
周瑭杏眼瞬间点亮“那有了外祖母的首肯,你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清平院,随意去各个院子玩了”
“嗯。只要和你一起。”薛成璧道。
周瑭高兴到转圈圈。
“肯定是因为二表兄跳湖救人,善良勇敢感动了外祖母,她才以此嘉奖二表兄的”
薛成璧心中嗤笑。
善良勇敢怎么可能。
是老夫人传了康太医,亲自了解了他的病症,知道了他的狂症不是毫无理智的疯,也不是邪祟侵体,这才放了他出去。
是周瑭坚持求康太医给他看诊,才换取了他的自由。
薛成璧本该嘲讽小孩的天真,最后只是微笑道“是啊,多亏了善良。”
你的善良。
开蒙之日飘起了小雪,房檐屋瓦遍布白玉尘。
“雪天路滑,嬷嬷就不要送我啦。”
周瑭蹦蹦跳跳跑到了薛成璧的伞下,向郑嬷嬷道别。
薛成璧一手接过他的书箱,一手替他撑伞,身后跟着两个云蒸院的小婢女。
到了学塾,人渐渐多起来,婢女小厮们看到了薛成璧,眼神都变得奇怪,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
薛成璧把伞和书箱交给那两个婢女,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瑭耳边尽是窃窃私语声,他望着薛成璧远去的背影,心中微微酸涩。
主角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学塾毫无留恋。
同来进学的薛萌看到周瑭,矜持地凑了过来。
经过上次坠湖的事,她已经把周瑭当做了最交心的姐妹。表面矜持端方,实则悄悄对他道“诶你瞧,那个小郎君好俊啊。”
周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小少年十岁左右的年纪,青缎衣,白玉带,转盼多情,言语常笑。
不光是薛萌,许多小婢女都在红着脸偷看他。
“是不是很俊”薛萌搡他一下。
“哦哦。”周瑭真诚道,“好看的,但比二表兄还差一点。”
薛萌瞪他一眼,再次觉得小表妹审美有问题。
“二兄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他可是正经受封的康乐侯世子,母亲是昭庆长公主,父亲刚升任了户部尚书,他本人满腹诗书,圣上钦点了他去做太子伴读呢”
“那个小侯爷是长公主的儿子”周瑭呆滞,“不会就叫景旭扬吧”
“是啊。”薛萌赞叹,“不愧是名满京华的才子,连你都听说过了。”
周瑭双目放空。
景旭扬,未来的宰相和康乐侯,主角的政敌。
除此之外,景旭扬还有另一个身份奸臣结局里,公主的断袖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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