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3)

薛成璧一开口,其他小郎君都惊呆了。

眼前这个高挑俊逸的小少年,竟然就是薛环嘴里那个一无是处、疯癫古怪的庶长兄

薛环还因为“敬爱”兄长,偷藏了他绣的荷包

编故事都不敢这么编。

薛环吞了苍蝇似的恶心“呸我可没有你这种疯子做兄长”

薛成璧笑容不变,周瑭却反驳道“三表兄不懂孝悌,没礼貌,才不配当二表兄的弟弟。”

软糯糯的童音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教训坏孩子。

小郎君们都笑起来“三郎,这小妹妹可一点都不向着你,真的会送你荷包吗”

薛环的脸色像打翻了酱料碟子。

韩六想帮他找场子,转而质问薛成璧“薛二公子,方才我没听错吧。你说,这是你绣的荷包”

薛成璧淡淡“嗯”了一声。

“针线都是内宅妇人的活计,我可没见过哪个小郎君玩绣花针。”韩六语气轻蔑,“你能证明吗”

薛成璧将荷包展示在小郎君们面前,手指尖不紧不慢地划过兰草叶。

“左手持针,行针轨迹和收线手法与右手持针的人不同。整个侯府会针线的,只有我一个人用左手。”

韩六抱臂道“那怎么证明你是左撇子”

周瑭抿唇。

因为主角的右手被二爷打断了,早就落下了残疾。

想证明很简单,但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开那层鲜血淋漓的旧疤,主角心里该有多难受

“她只能用左手,”周瑭抢着说,“真的我证明。”

韩六以为他心虚,不依不饶道“你一个小娃娃当不了证人,须得我亲眼见了才作数。”

“你真的要看”薛成璧似笑非笑。

韩六不耐烦“别磨叽了,快”

话音未落,一只手掌陡然按在韩六眼前。

因为瘦,薛成璧的手指骨节格外分明,显得骨感有力。五指大张,似乎轻易就能把韩六的头颅捏碎。

苦涩的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压抑得令人窒息。

手心里,狰狞的割伤纵横交错,几乎没有一处好皮肉。

韩六脸上骤然失了血色,退了半步。

其他小郎君也陷入了沉默。

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连做重活的粗糙的手掌都没怎么见过,现在却看到了这样一只饱经磨难的手。

他们府里的庶子,可不像薛环的庶长兄这般凄惨。

薛环这个嫡子做的,未免也太过残忍。

几个善良的小郎君,不着痕迹地离薛环远了些。

薛成璧徐徐扬起手腕,就要展示手腕处那道丑陋的疤痕。

一双小手忽然伸上来,紧紧捂住了那道疤痕。

“不要再看了。”

周瑭杏眼水汪汪地望着那些小郎君,嗓音里软软的满是恳求。

“阿兄们行行好,二表兄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再欺负她了”

小郎君们本来只想凑热闹,没想闹得这么僵硬。现在听了小孩这番话,心下都有些愧疚。

“小妹妹别难过啊,阿兄们都知道了。”

“荷包不是你的,也没送给薛三郎。阿兄们都给你作证,你放心好了。”

安慰声中,周瑭轻轻道了谢。

他头顶两个圆圆的小揪揪乖巧可爱,有个小郎君实在心痒,就想伸手抚摸。

却被薛成璧冰冷的视线扫射,讷讷收回了手。

其实薛成璧很煎熬。

从刚才开始,周瑭的小手就握着他的手腕。

肌肤相触,绵软而刺痛,温暖而灼烧。

度日如年。

薛成璧试着挣动了一次,没能挣开。

但如果再多用一分力气,就会吓到小孩。

于是只能僵硬地留下来。

因为极力克制忍耐,他拳头紧攥,手背时不时跳起青筋。

看见疯兄长和小表妹“亲亲热热”,薛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连平日里唯他马首是瞻的狐朋狗友,竟也吃了迷魂汤似的,劝他不要发火,拦着他不许他动粗。

薛环恼羞成怒,指着薛成璧破口大骂“玩绣花针的娘娘腔兔儿爷”

周瑭气鼓鼓地要和他理论,被薛成璧轻轻一揪,拉了回来。

其他小郎君也赶紧拉走薛环,转移话题道“三郎,你不是驯养了一群猎犬吗带哥儿几个去看看呗。”

“别提了,这几日接连死了好几条猎犬。”薛环边走边道。

“莫不是染了什么疫病吧”

“疫病哈,准是沾了疯子的晦气,硬生生被克死的。薛二就是个活煞星,你们可千万别靠近他。否则就会像他那个姨娘,天天病恹恹的起不来床。”

周瑭耳朵灵,隔着好远反驳道“你乱讲,她才不晦气”

这次却没人拉住他。

周瑭回头。

薛成璧抽开手,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