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
到了门口,他拉开身侧的背包,对门卫说“我来拿编辑部的信。”
他是常晋出版社编辑部的实习编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来门卫这里拿信,然后把所有的信都拆开,挑出那些投稿信件阅读。
遇到那种随便写写的信件,就放到一边,事后按照地址进行退稿。
遇到写得不错的信件就挑出来,拿去给其他正式编辑审稿。
停好自行车,吕君浩背着几十封信,提着豆浆油条,来到三楼的编辑部。
他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编辑在忙活了。
吕君涛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一封接着一封拆信。
连着看了二十多封信,吕君涛揉了揉眉心,感到疲倦。
他们出版社虽然对外开放读者投稿,但绝大多数读者投稿的质量都不够高,存在着不少明显问题,很难在第一时间抓人眼球,先声夺人。
所以看得多了,吕君涛就有些兴致缺缺。
“怎么样,今天又没有收获吗”旁边负责带他的老编辑肖建国笑问。
吕君涛说“有收获。不过都是些老作者,没什么亮眼的新人。”
肖建国好笑“这也正常。你可以天天审稿,但亮眼新人不可能每天都有。”
吕君涛喝了口茶提神,随手拿起下一封信件。
稚嫩却工整的笔记映入眼帘,吕君涛轻咦出声。
“怎么了”
吕君涛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把手里的信递给肖建国“肖编辑,你看看。”
肖建国低头看了一眼“大树爷爷在冬天离开了这个名字,怎么像是一篇童话故事”
“是童话。”
肖建国正好累了,这篇故事就两页纸那么长,看看也不耽误时间,伸手接了过来。
很快,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怅然。
吕君涛年轻,没有体会过那种没能好好跟至亲道别的遗憾。
他不同。
他的父亲在太阳下山后跟他说了再见,第二天却没随着太阳的到来醒来。
人们并非不能接受亲人离开。
只是无法接受自己一觉醒来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遗憾于没有好好做一次告别。
肖建国合上信件“这确实是一篇童话。不过它不仅是写给孩子看的童话,也是写给大人看的童话。”
吕君涛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篇投稿十有八九是被录用了“这个作者是个新人,笔锋不重,年纪应该不大。”
“她这篇文章是投给哪份报纸”
“正好就是你负责的常晋周报亲情栏目。”
肖建国点点头,又将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起身去找总编辑。
为了让工厂尽快走向正轨,姚容最近一直在村子和市里两头跑。
江泛月知道她辛苦,没有去打扰她,每天待在家里构思许愿镜的故事,或者复习上个学期的课本。
这天,江泛月刚做了几道数学题,门外有人吆喝道“这里是江泛月家吗,有你的信件。”
江泛月跑去开门,从邮差手里接过信件。
低头一看寄件人,顿时紧张起来。
这是退稿信件
还是过稿信件
江泛月撕开信件,取出里面放着的东西,先是看到了一张二十块钱的汇款单。
一股名为喜悦的情绪从心底升腾而起。
可还不等喜悦漫上眉梢,酸涩就先一步抵达她的鼻尖,惹得她鼻头和眼眶微酸。
她居然,真的做到了。江泛月下意识想要跟姚容分享这个好消息,她连棉衣都忘了套,穿着高领毛衣,握着汇款单和信件冲向工厂。
只是,到了工厂,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姚容,问蕊蕊妈才知道姚容今早上又去了市里。
“是有什么急事吗”
江泛月抿了抿唇“没有急事。”
其实这个消息,什么时候都可以分享。
她只是想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告诉妈妈而已。
“那怎么连件棉衣都不套就跑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工厂大门方向传来。
姚容穿着及膝长棉衣,目光在江泛月手上转了一圈,似是想到什么,急切接过信件,看清信上的内容后,眼眸顿时睁大,唇角也不自觉上扬。
“恭喜你,小作家。”
“你的故事,即将被更多人看见了。”
江泛月仰头看她,眼眸润湿,却笑容灿烂。
想要摧毁一个人的自信很容易。
只需要来自同龄人的嘲笑,来自长者的否定。
想要在废墟上重建起信心,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树木需要水的浇灌才能长大,人需要感受到被爱才能活着。
那个没有被爱也没有自信的她,几乎要连同她的梦想一起枯死在雨夜里。
但是,妈妈带着她从雨夜里走了出来。
她走啊走啊,突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