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危楼是谁允许你擅自抽去八海帝君的龙脉的居然还敢假传旨意私自调动三宫仙门你可知罪”
天宫内,天君勃然大怒,身后神力高涨。
江危楼跪在天地面前,一言不发,并未辩解。
天君见状,却愈发大怒,走到他面前狠狠揣向他的心口,“孽子于人间渡劫丢失人魂导致失败,害得人间流血百万就算了,如今居然还敢如此做事”
江危楼身子立时向后倾倒,喉间涌上热意,在天君的神力威压下脉络尽断。
疼痛意味几乎逼得他面色发白,冷汗涔涔。
他依旧一言不发,七窍血液缓缓流下。
“你知不知道,八海的老帝君那边怎么交代五百年的封印你还真敢下手”
天君越说越生气,最后负手,胸口起伏起来,“自己下去领罚。”
江危楼这才淡淡应道“是。”
他起身,身子却又一瞬的不稳,却还是强压疼痛挺直背部继续走。
出了天宫,几个守候在天宫门口的星君互相对视,面色都有几分难看。
他们都是衍衡帝君门下幕僚,自然早已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君向来讲究权衡,即便八海帝君因婚礼一事差点要倾覆八海淹没五界,但消息传过来他依旧想要找转圜之地。衍衡帝君无可奈何只得私自行动,直接治罪封印它,结果反而让天君生出恼怒,觉得过于激进
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局面。
几个星君见衍衡帝君已然要领罚,便知道他们方才的劝说大抵是毫无用处了,便也只得退下,提前一步候在了衍衡帝君的殿内。
半个时辰后。
他们见到了归来的衍衡帝君。
他白衣上已浸湿血污,薄唇眼红,面色苍白得仿佛随时昏倒。本是极为狼狈的。但他偏偏气定神闲,表情淡然,甚至并不忌讳他们这些“下属”看着,只闲庭信步般在主座坐下。
几个星君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说多看,只连忙禀报了几件事务。
江危楼慢条斯理地将事情吩咐下去,不多时,便已经处理完了他们禀报的要事。
这时,几个星君中的一名星君才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衍衡帝君,我宫内尚且有些仙丹”
“无妨。”江危楼瞥了眼身上的伤口,只是道“不过受了些鞭伤罢了。”
那星君一时间怔住,没忍住道“天君果然严厉。”
“色厉内荏。”他笑了下,全然不觉自己的话何等冒犯一般,“五界和平时无益,五界若是出了乱子必然能添些害处,全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
几个星君心中有了诧异,衍衡帝君这话说得未免过于直白了些,倒不像他平日那么内敛温和。
他们俱不敢说话,只等他继续。
直觉告诉他们,恐怕衍衡帝君不打算再徐徐图之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衍衡帝君居然并未再说什么,只让他们退下,仿佛刚才居然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他们各自都有些奇怪,却也并不敢再问再谈,齐齐退下了。
见他们退下,江危楼这才露出几分怒气,攥了攥拳头又松开。
刚刚确实失言了。
从八海回来到现在,胸口的躁郁逐渐累积,攒得他只觉作呕恶心。
江危楼闭上眼,身上的伤口疼得面上有些发热,刺得他呼吸都有几分困难。他向来习惯谋而后动,对于忍耐一字并不陌生,可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悦和
难过。
这种情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八海吗
还是方才
江危楼无法找到这种情绪的源头,更无法找到它何时出现的,只是到刚刚领罚完这情绪便愈发涌了过来。他忍受过比这要更加严重的刑罚,于人间渡劫时也有过更为艰苦的时刻,为何现在却又这样的情绪呢
恍惚的梦境再次浮现在他脑中看不清面容的少女笑着往他身上扔着松果,戏称他值得她掷果盈车。
江危楼怔忪中突然感觉脸上有些冰凉。
伸手摸了摸,触及到些湿润。
他感觉胸口空荡荡的。
江危楼意识到,他必须下凡一趟了。
这丢失的人魂,被遗忘的记忆,和她与他曾经的往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他必须要找到,然后斩断它。
他不需要影响判断的感情,无用且多余。
江危楼思索片刻,决定先从南阳派查起来,前世于修仙界渡劫的身体的坟墓听闻早已被南阳派从鸿蒙派迁走了。
或许,能从那坟中找到些人魂的消息。
江危楼闭上眼,两手结印,一道法光于手中浮现。
他削下一缕黑发,附着于法光之中,没多时,一枚傀儡陡然浮现在手中。
江危楼再次结印,画下阵法,将傀儡放入法阵中,他再次注入一道神识进去。
仙界之人,轻易不能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