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是看到盛与澜不高兴。”盛慕轻声说。
这下好了。
连爸爸都不喊了,直接称呼名字了。
云以桑心里冒出这个念头,越发预感到接下来工作的艰辛。
到底是盛与澜的哪几句话,触碰到了盛慕的雷区啊
云以桑陷入了沉思。
她只觉得自己一个人把家庭调解员、心理医生外加妻子的工作全干了。
加钱必须得加钱
“盛与澜他说话”云以桑忽然开口道。
盛慕心底泛起苦涩。
妈妈是想说盛与澜说话可能不好听,可他还是爱你的吗
“他说话那样高高在上,你恨他也很正常。”
“我要是你,我也恨。”
云以桑一脸悲痛,脸上就差写上一句话你怎么摊上个这样的爹啊
盛慕“”
“但是,你毕竟也十六岁了。”云以桑话锋一转。
盛慕心里一愣。
心说,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要来了吗
你也十六了,要懂事了。
“你十六了,再过几年就比盛与澜更高,看得更远了。不管讨厌盛与澜也好,看不上盛与澜也好,都不能为了盛与澜让自己不好受。”
“他给你的东西,该收就收。不要较劲,小慕。不要和自己较劲,也不要和世界较劲,如何放过你自己,才是你应该学的第一课。”
说到后面,云以桑脸上泛起笑意。
“好好长大吧,盛慕,等你长大后就能对着盛与澜拳打脚踢了。”
盛慕呆呆的注视着云以桑。
从来没人和他说这种话。
他们也不敢说这种话。在所有人眼里,盛与澜似乎都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
没有人期许过,盛慕终有一日能超越盛与澜。
很多人对盛慕说,你要更努力,要更让人骄傲。
同样,也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你要放过你自己。
午后的阳光洒满盛慕的侧脸,空气很安静。
盛慕张嘴又合上,反复几次,最终还是问出口。
“那个、那以后你和盛与澜还会一直是夫妻吗”
为什么云以桑不是他真正的妈妈
想明白答案的这些日子里,不分时间场合,盛慕脑中总会出现这个念头。
他们会离婚。
离婚之后,盛慕和云以桑之间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盛慕对于自己亲生母亲的记忆十分匮乏。他的生父甚至比盛与澜更恶劣,但凡是豪门身上存在的陋习,那人身上都有。因此,母亲常年在发怒和落泪两种极端情绪之间切换。
盛慕的母亲同样出身豪门,却是一个柔弱到有几分哀怨的女人。她很少亲自触碰盛慕。
盛慕几乎是被家里佣人带大的。
血缘有时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生父的固执、工作狂,和生母的敏感,盛慕全都继承到了。
盛与澜曾肯定过前者,却很难理解后者。
现在,盛慕还能当着外人的面,喊云以桑一声妈。
可离婚后,在外人面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身份和云以桑一同出现。
每次想到这,盛慕看盛与澜就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大概类似于其他父子间,父亲看不成器儿子的心情。
在盛慕这完全被调转过来了。
云以桑听到这个问题,也愣了一下。她和盛慕说了那么多,结果就关注这个问题
难不成上次在湖心洲把孩子吓着了
可她和盛与澜总归是要离婚的。
云以桑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盛慕忽然侧过脸,视线转向窗外,那是一对路过的一家三口。
云以桑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好家伙。
小孩在地上撒泼打滚,丈夫和妻子就站在旁边看戏。
盛慕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很吵是吧等着,看我的。”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转移话题的机会,云以桑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盛慕怔了短短一秒,似乎明白了云以桑的意思。
是要劝说小孩,还是父母呢
想到这,盛慕的一颗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云以桑目的明确,一出门就径直向着那一家三口走过去。
她走到小孩旁边时,小孩正在地上表演一个用衣服拖地,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
云以桑深吸一口气,屈膝蹲下,双手握紧拳头。
“加油哭大声点千万别起来你这声音太小了不是你的水平继续哭更大声”
她亲切又热情的给小孩打气。
哭声一下子卡壳了。
云以桑看着小孩。
小孩都抬头看着云以桑。
下一秒,小孩麻溜的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