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了,将嘴一歪,“咱们现在自然是哪里都好,可备不住哪日你将我娘惹急了,她要领我回去呢她老人家犯起犟来,谁也摁不住。”
董墨见她止步不前,只得再抛出话来引她,“你这话也有道理,你毕竟不是我的妻妾,咱们在一起并没有媒妁之约,若是连父母之命也没有了,她要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也是没办法。”
梦迢不过笑着点头,只顾玩笑,“所以你少得罪她。”
猫儿蹦到炕桌上来,她便抽出手去挠它的脖子,歪着脸仿佛在与猫说话。月光撒在她半张脸上,清盈的覆盖了胭脂,苍茫如雪的白。
董墨也伸手挠猫,挠着挠着去握她的手,“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在北京定下的那门亲事”
梦迢稍微剔他一眼,噘着嘴满大无所谓,“有什么可问的,你定亲就定亲好了,我难道要跑到你家去大哭大闹么”
“我成了亲,你怎么办呢你就没想过”
“我想不到那么远。”梦迢托起烟杆咂了一口,脑袋歪在窗台上望着他笑,“我只想眼前,过一天算一天。”
董墨有些怅然,笑叹着妥协,“我不知你这是爱我呢,还是不够爱我,连打算也没个长远打算。你不打算,我来打算,谁叫我是男人,自然要担待得比你多些。”
梦迢眼睛渐渐亮起来,咬了下唇,“你要怎么打算呀”
“写封信回家,先退了那门亲。”
“你家里不会骂你么他们不答应,你也难办。”
董墨伸来胳膊,在她下颏底下轻挠了两下,“难办也要办,不然将你放在哪里”
梦迢忍不住笑起来,烟在榻围上磕熄了,喜滋滋奔到他怀里来,头发在他胸膛里蹭得愈发凌乱了,“我就知道,你准不会放着我不管的,要我来操心我才不要操心,我只听你的话,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就是了”
“但愿你记着你这话,别跟我犯犟。”董墨仰着脸,让一片胸怀给她蹭。她一面蹭,一面嗓子里哼哼唧唧的,像只猫一样吟着。
董墨将炕桌上的猫头拨过来,指着怀里给它瞧,“影子,你看你姐姐,比你还会撒娇。你也学学,回头好寻个公猫做夫君。”
梦迢忽然抬起脑袋来望住他,噗嗤笑出来,“你不知道吧,它就是个公猫你还成日姊妹姊妹的说我们”
“嗯公猫怎见得”
梦迢将猫抱转了个,羞怯怯地指它的屁股,“你瞧,那是什么。亏你还是个男人呢。”
猫儿洋洋得意地向前走了两步,两个毛绒绒的球挤挤囊囊地在尾巴底下坠着。
昨日夜里这猫睡在床尾舔梦迢的脚,舔得梦迢咯咯咯咯地发笑,笑得气喘,脸上浮红,缩着脚躲。此刻董墨回想起来,总觉那情景有些霪靡,蓦地嫌这猫有些碍眼,一把将它赶下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