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知道病结在哪里,在石漫。
而且她也比任何人都聪明,她并没有用石漫做要挟,而是用石漫做纽带孔知晚对8号没有感情,只是石漫属于8号,她才在意,细究的话,爱屋及乌都算不上,那么只要单拎出石漫就可以。
“你仔细看过她的眼睛吗那圈咒令很有意思。”向善芳慈祥地笑,递过一个宝玉封口的小瓷瓶,“直视了凤凰烈焰,她应该会多缓一阵,如果她眼睛泛起诡红,将瓶子里的咒令铺在她的瞳孔,比她的
咒令更好用些,别让她的眼睛再受刺激她的五感助她玲珑八风,但也是她命数负的累,得失相伴,没办法的。”
孔知晚曾经旁敲侧击多次,但石漫心腹的郑康和刘晏含,对他们漫姐无常的情绪状态只是经验总结,这件事他们不敢多问,而知道真相的陈朗和方静也保持沉默,反请她多照顾石漫。
和石咏志的死脱不了关系。那夜乌山诡行,只有石漫一个人,也只有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无往不胜的因果也好,朱砂血沧海戒也好,都不及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动的警惕,更令孔知晚在意。
那是心病,心得了病,形骸也无法独善其身。
向善芳知道内情,向家有缓解石漫旧病的药,将石漫这个唯一的筹码,从8号的天平端倾斜到向家,以此留住孔知晚的一点心。
而且向善芳直言需要石漫,毕竟论非常道的打架斗殴,实在无人能出其右。
“走吧。”向执铃探头看坑,“趁着那两货没在,咱们下去。”
她看向孔知晚“你会开吗”
向子冲拽她的袖子“这不好吧小铃。”
“怎么,你还要留下来和他相信相爱啊本来就是竞争关系,装什么兄弟情深。”向执铃挑起唇,“我可是特意给石漫透了信,古董行的那幅画是假的,真的早就被向子旭提前拿走了,石漫追查浴火凤,一定研究了许久,时间都错付喽,肯定要找他算账小石队长睚眦必报,一人能揍一百个,多好的机会。”
她哼笑一声“便宜向少了,美人陪他打架。”
孔知晚瞥她一眼,没什么温度。
“别这么看我,这是向家的事,她一个外人,就不该参与,奶奶也是这个意思吧”向执铃凑近了些,笑得娇艳又不失强势,“就算不是,那也是你的意思,不是吗”
她用咒具护体,先一步钻进了滑梯似的地坑,瞬间不见了身影,向子冲吓得惊呼一声,小心翼翼瞄了孔知晚一眼,更吓着了,也随着妹妹,英勇就义般跳进了地坑。
孔知晚没下锅似的跟上,她指尖一抬,藏在土里的蛇戒就猛地击打在土壁,等候多时的咒文显现,蛇戒被填进空白的位置,成了点睛的咒令,阻隔瞬间消失,土坑继续层层塌陷下去,比之前速度更快。
“啊啊啊小铃怎么还没到底啊”
“吵死了闭嘴”
向执铃一把宝玉匕首划到最后,她嘴里叼着一根燃烧的火柴作光亮,看到出口,手腕一用力,扎停在出口,借着片刻的停顿,轻巧跳落地面。
四周昏暗不见光,寂静得过分,潮湿和老旧的泥土味不散,十分阴冷。
向执铃反手握住匕首,刚谨慎地往前探了一步,向子冲响彻地底的尖叫就由远及近滑过来了,不断回荡在黑暗中,散出去很远都回不来这地方不是一般的大。
她无语地躲到一边,下一刻,一个人影就从出口扬了出来,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脸朝下,直直砸在地面。
向子冲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在向执铃嫌弃的注视下,捂住鼻血,拉住妹妹的衣角。
“你还能干点什么”
随后,出口又亮起了光,青蓝幽色,薄像一抹浮在潭面的绿影,在完全黑暗的地宫,就像远处飘来的一处鬼火,慢悠悠的,好似带着哀怨。
两人瞬间警惕,齐齐看向出口,衣冠整齐的孔知晚探出头,她提着一盏不知从哪里来的青灯,像只是跨过一个有些高的台阶,慢条斯理,和兄妹俩格格不入的优雅。
孔知晚提灯经过两人,走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轻声在空荡中很清晰“入口封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