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或的手有茧子和伤疤, 触感有些糙,加上他的掌心温度很高,被笼罩时仿佛被星火碰撞时的火花灼烧。
被撞碎了, 所有的, 一切。
如火焰般沸腾的烦闷与戾气,连同那些过往、杂乱无章的思绪又或者是清明知道如何决断的理智一起, 在此刻无法再拼凑。
碎裂的瓷器被鞋底再度踩碎为粉末, 交叠破败的声响从清脆变为沉闷。
破坏让厨房变得有些狼藉,不规则的瓷片铺在地面, 水池料理台旁也有着碎屑, 林织的上衣下摆微卷,毫不在意地把可能划伤他的碎片挥到一旁。
不知名的皮肤角落传来隐约痛感,为大火浇上了滚烫热油, 这一刻它们不再是怒意的来源, 而是维持爱火之薪。
客厅里的空调不久前才关闭,凉气依旧在屋子里流通,却让人无法察觉。
林织被托了起来, 看见了仇或眉骨上的血痕,大概是之前的碎玻璃所致,在上面留下了一厘米左右的细小伤口,伤口周围的血管并不丰富, 所以出血缓慢, 并未凝成血珠流淌而下,只是在伤口处蔓延,在灯光下为男人徒增凶厉。
仇或恰好垂着眼眸看着他,被他的眼神锁定时,有种成为笼中猎物的危机感, 那种感觉让人兴致高昂。
伤痕和仇或很搭,林织想,血气让他更加气势更加噬人,由是那种贪婪渴求以及注入到他身体里的狂热都一同变得极致。
色到让人想要将这伤口扩大,让火海将自己一并引燃。
林织吻去仇或的血痕,轻声道“警官,今天太累了吗”
白色的灯光照亮青年昳丽的面庞,连同舌尖的腥红一览无遗,他的眼眸弯弯带着笑意,于温和柔软的薄薄表皮下,鲜明的恶意婉转。
他轻飘飘地落下言语,掀起波涛,等待着被淹没。
仇或的面上还残留着他唇瓣的余温,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
林织的指尖收紧,用力到失去血色。
灯光在模糊的视野中摇晃泛起重影,在某一个时刻忽地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也许是停电了,也许是跳闸了,没人在乎。
落入窗内的月光照亮青年漂亮匀称的背,在略显消瘦的轮廓下,男人的手掌形状鲜明。
被踏碎为齑粉的瓷器静谧地在银白光辉中沉睡,偶有几块盛着顺着滴落的白。
客厅里倒下的药瓶被无意中踢开,被空间门困住的冷气消散于无。
和绝大多数城市相比,如宁算是一座不夜城,哪怕是晚上一点,也照样有不少人游玩。
从酒吧出来的何淼打开了打车软件,看到前面还有八十多个人在排队,瞬间门放弃了等待取消了订单。
反正住的地方也不是特别远,要是抄近路的话,走个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何淼熟练地绕进了居民区里,打开手电筒往里走,这里面的路灯都坏了几百年也没见维修,基本是没可能维修率。
走了一段路,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蹦迪的后遗症,怎么他还能听见咚咚咚咚响声呢
那声音很小,就像是微弱的鼓点。
何淼停下脚步仔细听,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果然是错觉,他晃了晃脑袋,估计是被音浪震傻了。
他一边按着语音一边往前走“兄弟我跟你说,我他妈蹦出幻听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巷子重回安静。
他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见在窗帘后注视他的眼睛。
等人走了,夏炽才低头。
手脚被绑着嘴也被贴住的朱天同身体下意识的发抖,眼睛里满是瑟缩。
他的额角青了一大块,是刚刚撞击留下的痕迹。
夏炽不客气地朝他腹部踢了一脚,朱天同吃痛身体弓成虾米状,感受着自己又在被拖拽。
他对着夏炽拼命摇头,可还是没用,他又被拖进了浴室里。
闷热潮湿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他的脑袋更加昏沉。
夏炽把人换了绑法,确定六号没办法直起身体才关上浴室的门。
她也没想到她就是洗个澡的功夫,六号都能挪到窗边去制造动静。
回了卧室后,她坐在了简陋的椅子上使用着略显老旧的电脑。
网速很慢让她有点心烦,看到那些报道和讨论她的情绪更差,她就应该杀了那个男人,而不是放过他。
他们怎么敢模仿她,凭什么模仿她,还学的如此拙劣。
等卡顿的电脑处理好她的视频后,她登上了后台,找到了联系人发送了视频。
做完后她立刻注销了账号,和之前一样开始进入那些讨论贴里,极力分析那个小姐并不是连环杀手所杀。
键盘被敲动的声音不断响起,电脑屏幕倒映着扭曲的脸庞。
连续响起的消息提示音在夜里十分明显,吸引着人的注意力。
仇或正在用纸巾帮林织擦腿,手指探入微微弯曲,卷带些许,准备继续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