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御书房。
有人等着这个消息等的心急如焚,皇帝心情复杂地写下手令,用力地盖上了玉玺。
出了勤政殿,贴身伺候的太监福来弓着身子,说淑妃娘娘请他用晚餐。
皇帝眉眼间流露出一些厌烦之色,去了淑妃那用晚餐,却刻意没留宿,转头宿在了皇后的宫殿里。
听心腹说淑妃气的在宫殿里摔了个花瓶,他才舒心点。
映月宫,淑妃冷眼看着宫婢们小心翼翼地收拾着花瓶的碎片,瞧着手上的染了蔻丹的指甲,藏住了眼底的讥诮。
想起母亲说的话,她死死地忍着心里的快意,避免自己笑出声来。
按照辈分而言,虽然她比裴铎要小两岁,但裴铎还得称她一声表姑,可她哪儿敢,别说她不敢提,她母亲也不敢提。
她母亲是裴铎爷爷的庶妹,嫁与父亲做贵妾,按照人生轨迹,她应当也能嫁给王侯世家做妾,又或者到低一些的门楣里去当主母。
记可在前朝风云动荡时,父亲做错事被贬官,因为母亲姓裴,五皇子是故意这么做的,那段时间她记得格外难熬,父亲怪母亲,主母给母亲脸色看,其他妾室竟然也敢落井下石。
好在裴铎是最后的胜者,到最后谁敢不尊称他一声裴大人,母亲也因此复宠,父亲官越升越大,后院内就没人敢给母亲脸色看,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能嫁与世家贵子做主母。
有一日,裴铎站在了她面前,问她想不想做天下除了皇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
她应了,宫内便多了一个昭仪,一步步坐到了淑妃的位置。
淑妃一直牢记是谁让她有今天的日子,也始终遵循着裴铎的命令,演给皇帝看他看的东西。
淑妃走进了内室,看着侍女递给她的纸条,看完后若有所思地烧掉。
玉铉殿,林织看着裴铎写完纸条,被他抱着走入了白日走过的那条密道。
裴铎换下了宫服,穿了一身黑色的常服,带着林织朝着院落的小门而去。
“我们要去找杭婉儿了吗”
林织显得有些期待,这还是他来这个世界后头一回要面对非人的力量。
“嗯,蹲在我肩头,我给你施了障眼法。”
裴铎看着站在自己肩头的小狐狸,朝着夜色中走去。
街上有些冷清,但内江边一片歌舞升平。
三个月死了十个人,还是间隔的死亡,这对于人流量大的京城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因为内江边花船画舫多,偶尔就有淹死的人,这种事根本不会打扰到寻欢作乐之人的兴致。
裴铎登上了脂粉香气浓重的花船,来往的人却没有对他多加注意,连花娘都没有朝他挥舞帕子。
那种感觉怪异的让人有些发冷,裴铎漫步于人群中,却好似悄无声息的幽影。
画舫三楼的拐角处,站着个漂亮的女子,穿着绣有山水图样的袍子,对着裴铎盈盈福身。
林织也确定这是个还没有完全成型的灵,她身上没有活物的气息,而且这满船人都有忽视了裴铎的存在,就她笑的甜,她不奇怪谁奇怪。
“公子,妾身等你许久了。”
杭婉儿美目盈盈,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有些神迷的香气。
可裴铎是天师,林织是狐狸,没有人上钩。
林织确信裴铎的障眼法超群,因为这个灵显然没发现她口中的公子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狐狸,因为她看都没有看一眼。
成气候的妖怪在镇妖司主司的面前尚且没有逃脱的实力,更别说杭婉儿这种还没成型的精怪。
裴铎可没打算和她谈论诗词歌赋,在同杭婉儿进了房间之后,裴铎的指间便多了几片树叶,飞向了杭婉儿。
林织看见那些叶片之间都有着血红色的纹路,裴铎以叶作为符的载体,将杭婉儿控制住。
美丽的女子转瞬没了半截身子,最后成为了一团灵气,被裴铎抓在了手里。
这个过程完成的很快,快到让林织有些反应不过来。
记林织知道了,裴铎今晚是故意带他出来的,故意让他看见他的实力,好让他惧怕乖顺。
林织做出了相应的震惊的姿态,甚至吸了吸肚子,试图减轻重量,低着头不敢看裴铎。
裴铎瞧着小狐狸后知后觉地出现身为妖对镇妖师的害怕,摸了摸他的尾巴。
现在才知道害怕,未免太晚了些。
哪怕在妖物中,也算得上是心大的一类,这么说也不对,他的心不大,还没了半颗。
“小狐狸,你想怎么吃了她”
在这一瞬间,他不像是正气凛然的镇妖司的主司大人,反而像个诱哄妖物食人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