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青年的预料,这次方舟临时改变了旅行轨道,没在火星着陆,这才狗急跳墙制造了这出“自杀”现场。
时游并不知道这对父子的真实情况,但这不妨碍他等到刑警到来时,将自己观察到的疑点一一说出,并道“着重检查老人指甲缝隙。”
这是老人在死前留下的dna证据,尸体是会说话的。
虽然时游没直接推测凶手是谁,但所有间接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
刑警意外地看了眼时游,实在是眼前这位对他们的办按流程,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太清楚了,第一现场被保护得很好,这方便了他们取证、给现场拍照,并剪下青年的指甲放入证物袋。
很快处理好,青年就被带走了。
时游并不知道,那青年喊着“冤枉”的咒骂声实在太大了,再加上刑警被喊来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于是在众多旅客的要求下,确认这个青年有重大的谋害至亲的嫌疑,青年首先被带回了餐厅“审问”。
刑警们人手不足,已经被前来质问的旅客团团包围,根本无暇顾及。
从这一刻开始,方舟的混乱正式开始。
它从粉饰太平,到失去表面平静,不过短短几个小时。所有人肉眼可见地出现了焦虑的情绪,他们迫切地找一个发泄口。
一个个因为家人失踪而焦躁的游客,将青年当做了“无影者”,纷纷逼问,如果不是刑警阻止,有的急了甚至想上私刑。
仅仅现在的阵仗,已经将青年吓得魂不附体,液体从他裤腿中流了一地。
游客们边恶心,边将他绑起来逼问,誓要将失踪的亲人朋友给找回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张张嘴在青年面前不停张动着,也不知谁开了头,将吃剩的食物扔到他身上,有一就有二,青年身上很快变成了大杂烩。
“杀人犯”
“猪狗不如的东西,连亲生父亲都害”
这场面,活像古代百姓,围观菜市场门口被游街的犯人时的场景。
两位刑警终于突出重重包围圈,将那个快被剩菜淹没的青年解救出来,重新戴上镣铐,那青年虚软着腿被拖走。
乌雅媚从厕所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而远处是群情激愤的游客们,他们正浩浩荡荡地准备冲向舟长室。
她就跟在两位刑警后面,前方转角处,上空突然出现一个深蓝色的旋涡,旋涡很美,像是无数剪碎的星光落入其中,它急速旋转着。
不过转眼功夫,那两位刑警连同青年,消失在深蓝旋涡中。
乌雅媚震惊地当场失语,她僵硬地回头,看向同样懵了的裴怀。
“刚、刚才那个,你有没有看到”那是什么玩意儿,乌雅媚甚至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乌雅媚声音都变了。
裴怀郑重地点了点头,这应该就是时游所说,非自然的存在。
“快,我们赶紧和阿游汇合”
时游走到自己的舱门前,忽然回忆起,老人说的那句开始了用的是迦语,是大灾难后形成的小语种,那三个字有多重释义,它可以译作快走。
老人“碰瓷”的不止时游,他对很多人都说了这句话。
老人两次凑到时游面前,是故意还是无意,这一切随着老人离世也将永远尘封。
整个勘验和等待过程,也不过几分钟,时游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取出磁卡,刷卡入内。
神思不属间,忽然察觉黑暗的舱房内,有陌生人的呼吸,对方呼吸急促,澎湃的热度像是刚烧熟的麦芽糖,纠缠着时游的呼吸。
“谁”
时游一手放在腰侧,他在皮带上做了个暗槽,放了塑料刀片。
上舟前有安检,只能带塑料的。
虽是塑料,只要速度足够快,也一样能威胁到敌人。
灯,打开了。
就看一具玉体横陈的身体。
谭其玉浸透了红晕的脸,正缠缠绵绵地望着他,气若游丝地喊道“阿游”
时游被那声音激得抖下一身鸡皮疙瘩。
谭其玉在舞台上丢尽颜面后,去舞厅借酒消愁,被早就盯上他的一位富豪借机放了药。他摸爬滚打好些年,也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快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没有第一时间找医务室,反而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时机。
谭其玉摆脱富豪,问工作人员要了时游房间的备用钥匙。
工作人员并不怀疑,谭其玉是公众人物,犯不着做这么损害名声的事而且,谭其玉还拿出了以前与时游的合照做证明。
工作人员甚至羡慕地想,能被巨星特意去找的朋友,应该关系很好吧。
对方在发现谭其玉很难受的时候,以最快速度将钥匙交上。
谭其玉也不是真那么莽撞地过来,他还是考虑过计划的可能性的。
时游是个思想相当守旧的人,一旦有实际性进展,相信以时游的性格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