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雨开着车,他们之间很多话不能对外人说的,沈光耀偶然话多点,他也不会多意外,何况“陆先生气色的确好了很多。”
“那是,睡眠乃人之根本,容光焕发。”
封雨难得没否认,至少脾气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古家两兄弟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按着他们那个亲姐姐使劲咬,大笔钱财走向宋婉婉根本交代不出来,他们还带着曹秀荣去看她,让曹秀荣去哭母女情深,说被宋家发现也没什么,她回去给她在县城定一户好人家,你没见宋婉婉那脸色,我有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封雨直接推辞“不用。”留着自己欣赏就行。
“最近宋家夫妻让她回去住了,我看宋婉婉离狗急跳墙的日子不远了。”
“看好古辞辞和古家两兄弟。”
“我知道,小土美这两弟弟命真好,小时候有小土美护着,长大了还有小土美护着,怎么样,羡慕吧”你没有,但凡有一个都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封雨悲惨的童年,他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十分凄惨,但凡有个小土美这样的姐姐,封雨也是新时代好青年。
“你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最好不说,今天早上开除的人怎么回事”
“看小土美好欺负,出身低欺负她了,趋炎附势、看人下菜碟,这种人少吗”
封雨不敢说对老宅的所有佣人了若指掌,但也不至于有人不会审时度势才对“你确定”
“废话。”
“你调查过了”
“还用调查吗,就小土美的出身,在谁眼里跟了陆先生不是高攀,院子里的人怎么看她。”
封雨无语“就是说你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处理了,理由还是你自己猜测的”
“陆先生让开的,我问不问都是开,还问什么。”
封雨在让他滚下车和自己下车之间衡量了一下,又忍下来,毕竟他没有时间问这些小事“你一会回去具体问一下,就算是欺负了古同学,最好也问出是什么事,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沈光耀觉得封雨对小土美有意见,总拿有色眼镜看人,这点小事也怀疑没那么简单,多疑“知道了。”中午就把答案拍你脸上。
中午,沈光耀没跟陆先生和小土美,直接拍答案给封雨“打扫浴室的那个人,嘀咕小土美没见过世面,小土美不受她那个气告到了陆先生那里,陆先生把人开了。”
“谁说的”
“当时在场的第三人,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满意了吗
“人开除后你去问的”
“我发现你这个人自己心里阴暗,就把所有人都想得很阴暗”
“我只是合理推测说话人不想惹是生非的动机,既然一个已经被开了,她如果说古同学的坏话,你觉得她会有什么下场”
沈光耀无语“行,你说的对。”
他不过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你跟我说,你想问出什么小土美自己脑子有问题就是跟佣人过不去就算她跟佣人过不去,也很有可能是佣人行为上轻视了她,她合理反击,她不能反击吗,就该品德美好的原谅她们,就像她原谅古家那一家子,她不原谅就是她拥有了一切,不该再赶尽杀绝就一个佣人的破事,不是佣人挑衅她在先,她犯得上跟她们过不去,掉不掉价”
“”
“你自己反省反省,是不是你一直用有色眼光看小土美,我走了,懒得理你。”
封雨确实反省了一下,因为怎么看古辞辞都没必要自降身价,跟佣人过不去。
即便古辞辞真做错了什么,折了梅枝、碎了花瓶、没认出鱼子酱,这也是她身为半个主人住在这里的自由,别人不能质疑。
从这个立场出发,她不管因为什么理由让陆先生把人开除都合情合理。
这件事,确实是他多心了。
宋墨山站在古辞辞面前看着她脚下的绘画材料,和上次那一批比她又换了一批更好的。
加在一起价值不菲。
宋墨山觉得还是不够顶尖,古墨、古宣,哪一种都是匠人的底蕴,未尝不可以都试试。
只是,今天早上古辞辞交了一幅随笔给老杨,是一幅水粉梅花图,梅枝遒劲盘绕,花开遍地,整幅画不是单纯的写实,仿佛用水粉重新演绎了冬梅傲雪的风骨,别有一番风姿。
按说,自己现在是她的代课老师,她手里有作品,第一时间该交给他知道,结果,她给了老杨。
老杨那破水平能指导她什么,拿着画发了朋友圈,去业界吹捧去了,最后东拼西凑各家发言,回来总结一下应对学生出给他的难题。
他也就是静物上厉害,在意境处理上,只会看,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如果给自己指导,他绝对能给她更进一步的意见。
可她没有给他。
为什么不给他,自己比那个老杨更有名望才对,总不能是觉得老杨那天帮了她,更关照她,她觉得更亲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