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辞辞猛然惊醒,坐起来大口喘气,待看清周围的景象,眼中的惊恐慢慢散去,苍白的脸色一点点平静下来,是梦。
她从宿舍床上下来,细白的手指不珍惜的随手将头发拢到脑后,只留沉到骨子里的痛苦、绝望
她重新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上辈子,爱的人死在她怀里,想护的人护不住,想留的留不得,所有的人都想让她对陆之渊屈服,根本不问她愿不愿意,可结果还是支离破碎,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她还害死了纪云轩。
云轩有什么错,陆之渊那个疯子,他想死去死好了,为什么拉上纪云轩
事后封雨像一条失去了主人的狗,根本不给她追随纪云轩而去的机会,彻底软禁了她,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罪魁祸首呢造成这一切源头的人又如何了
想得到的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都在他身边,连死的方式都是他自己选的北城陆家,呼风唤雨、富可敌国,她渺小的不值一提。
她和纪云轩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古辞辞让自己不要想,拿着洗簌用品出去,拧开空荡荡水房水管,哗哗的水声冲散了她心底的无力
她必须冷静,古辞辞这些日子仔细想过,她根本没有正面对上陆之渊的能力,她和纪云轩加起来,只会在陆之渊手里再死一次。
冰凉的水滑过她的皮肤,她丝毫察觉不到初秋的凉意,既然可以重来,一切还没有开始,她希望云轩不要再卷入乌七八糟的关系里。
至于陆之渊那里,可能是上辈子的她太不识相、太把自己当回事,一再拒绝他,才把自己弄成了陆家太子爷最想拥有的人。
如果她一开始就拜金庸俗、贪得无厌、嚣张跋扈,死缠着陆之渊不放,陆之渊还会那么喜欢她
古辞辞将水浇自己脸上。
喜欢她是不是不择手段也不放手对不对生老病死、富贵贫穷、善良罪恶都喜欢,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
古辞辞关上水龙头,本痛苦的目光,一点点坚韧、柔和,又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陆之渊,我们就看看,你是不是那么爱
帝工大,化工系教学楼20级教室外。
古辞辞穿着自己最贵的外套,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可在一众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当中,依旧狼狈的格格不入。
古辞辞不管那些,她上辈子都不在乎,这辈子更不在乎,只是一个少女即将见到喜欢的男孩,应该是在乎的。
所以古辞辞拘谨的站在楼道里,显得紧张又不安。
路过的人忍不住看她一眼找谁啊
好像是第三食堂那個贫困生是吧。
有点像,她不是绘画系的,来咱们系做什么
是有人从她那买东西了吗
古辞辞垂着头,马尾垂在身后,细瘦的身体仿若撑不起身上的衣服,站在那里,可怜却又灼灼如光,犹如风雨后初初绽放的清荷,脆弱却又有能历经风雨的力量。
陆神来了。
长廊另一头有人慢慢走来,喧闹的长廊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他好像与所有人没什么不一样,走在千篇一律的学校中,却好像哪里都与众不同,像一部远古典藏的词典,历经岁月走来,价值连城也让智者望而却步。
古辞辞指甲瞬间掐进肉里。
陆之渊微微抬头,一双幽深的眼睛藏着冷淡到锋锐的肃穆。
沈光耀吊儿郎当的跟在他身后,兴致盎然地说着什么。
陆之渊的目光轻易穿过人群落在角落的人身上,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她随即更加沉稳冷静,不容人窥探半分
陆之渊手缓缓的插入口袋,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平静的欲擦身而过。
开学三个月来,他不止一次给过她偶遇的机会,在她去食堂的路上,在图书馆的小径,在她的公共课上,她头都不回的匆匆离开了;
他甚至帮她捡过掉落的快递,故意撞倒过她自行车,但也只得到一句没听到尾声的谢谢、没关系便匆匆消失,既然如此,他何必多看她一眼。
古辞辞突然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拉住他衣袖,羞涩又少女“同学,可以做我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