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倒是无法回应这位曾经上级的质问,客观层面上的不能。
因为这位难得叛逆的猫眼青年已经口鼻溢血,昏死过去。
他身体状况本就糟糕,又做了这么一个负荷极重的传送,简直就是作死作出了花样。
香克斯大致料想到了这种情况下超额使用能力的副作用,在诸伏景光晕倒的瞬间就把人揽进怀里,心疼的同时也是十分无奈。
他倒不是不想拦着,只是没有阻拦的理由。
承受了一切怆苦的是诸伏景光,自己仅作为那场浩劫的听众,没有立场去干涉当事人的发作泄恨。
总要有一个同过往决裂的契机。
香克斯敛目,神色中终于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惜悯,他把人抱起来往回走,血液擦到他的衣服上,连接起两个人略有差异的体温。
红发男人将风浪震响挡在身后,低头吻了诸伏景光松乱的头发。
放心休息吧景光,在这里,你永远不用有所顾忌。
克莱曼被远处传来的巨响引出房间,还没看清外面是什么情况,就被门外诸伏景光的惨状吓得一激灵。
他颤抖着手指挥香克斯把人搬进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骂什么好,临了只能从牙缝里磨出一句“你们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刚才怎么就轻信了你个混蛋”
被凶了的船长老老实实地等在一旁,态度诚恳又敷衍地道了歉,并表示赶紧救人少说废话。
无比窝火又无从发作的克莱曼我真是欠了你个红毛狐狸的。
所幸,病人没什么大碍。虽然做出了极伤身体的举动,但好歹底子不错,估计晕个一天也就能醒了。
诸伏景光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完全接受不到外界的信息,也暂时躲过一劫。
于是“家长”们谴责的怒火就集中到了香克斯这个共犯的身上。
“哈哈,你们听我解释。”红发的船长讪笑着坐在床尾,双手微微举在身前,他正顶着克莱曼和副船长的死亡凝视,表情略显心虚“这不是景光自己的要求嘛他那么大一个人了,我也不好像管小孩一样管他是不是”
“所以你就放任他把那个上亿吨的门扔上了天是么”贝克曼冷冷地扫向他,少见的没有在外人面前顾及自家船长地威严。
虽然,诸伏高明也算不上什么外人。
年轻的中将适时站出来打了圆场“贝克曼先生,还有克莱曼先生,我很感谢各位对于景光的重视,但我认为香克斯船长不阻拦肯定是有理由的,归根结底不外乎是为了景光。”
诸伏高明先前在贝克曼的建议下伪装了自己的身形面目,一直在暗中协助红发海贼团的众人闯入以及撤离司法岛。毕竟相较于这群海贼,身为海军的他对司法岛的地形以及附近的海域更为了解。
本来他还需要配合航海士让船尽快从之前商定的路线离开,等确认安全、甩掉追兵后才有时间看望自己的弟弟。
但没想到诸伏景光能以一己之力拦下所有海军军舰,分担走了近乎全部的工作量,诸伏高明自然也就闲了下来。
至于现役的海军将领为什么会出现在雷德佛斯号的病房内,还要从头天晚上说起。
夜幕下,雷德佛斯号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达了伟大航路前半段。
“香克斯,鹰眼回信了。”耶稣布敲开船长办公室的门,把电话虫递给香克斯。
“唔,谢了。”靠在窗边的红发船长伸手接过,拿起蜗牛壳上的话筒“鹰眼”
“是我,诸伏高明的联系方式为”米霍克讲完了联络番号,顿了顿又说“红发,是和诸伏高明的弟弟有关吗”
“啊,是啊。”香克斯的脸上并无往日轻松的笑意,他没有隐瞒自己的宿敌挚友“世界政府对景光出手了,我们正在去劫人的路上。虽然他哥哥的帮助不是必须的,但有个内部人员的帮助总归不是坏事。而诸伏高明是最适合在这件事上背离海军的内部人员。”
“那就祝你顺利,红发。”
“嗯,谢啦。”
诸伏高明在离开海军总部的路上,已经大致构思好了救人的安排,以他的权限,出动一艘中小型的军舰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总部外出任务不分时间,即使在午夜,军舰进出船坞也不算稀奇。
可他还没把自己的身份证明递给船坞的值班海军,便携电话虫便响了。
“中将您”
“稍等。”
诸伏景光走到一个无人的拐角,接起了电话。
“请问是诸伏高明中将吗”
“是我,您哪位”
“您方便接电话吗”话筒另一侧的男人咬重了“方便”二字。
“只有我一个人,方便的。”
“你好,我是本贝克曼,想和中将商量件事。”
诸伏高明微愣片刻,忽然冒出一种荒唐的想法,他低低说道“洗耳恭听。”
谈话不出三分钟,目标完全一致的双方便达成了合作,并决定尽快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