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伤的,是我自己弄的。”云照轻声道。
“对不起。”谢明肃径自道。
云照安抚道“真的,不是你。”若是谢明肃及时将他推下山,兴许现下就不是伤不伤的问题,而是已经死了。
“对不起。”谢明肃依旧内疚地说着“照哥儿,对不起。”
云照不再争辩,静静地感受着谢明肃身上的温度,听着谢明肃的心跳,这样很好,这样就很好,他心里出奇的安定,又一次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睁开眼睛,看见谢明肃正满头大汗地要起身,他赶紧坐起来,拉着谢明肃的胳膊“你干什么”
谢明肃回头“我”
“要喝水吗”云照抢白。
谢明肃有些不自在地点头。
云照问“你怎么不叫我”
“你在睡觉。”谢明肃不忍心叫醒云照。
云照摸到身下的水袋,道“这里面也有水的,是昨晚我烧的开水,现下凉了,但是可以喝。”
谢明肃刚才没有看到。
“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云照扶着谢明肃坐下,拔掉水袋木塞,喂谢明肃喝了一些水,再次强调“不能乱动,好好养一养,知道吗”
谢明肃看着云照不说话。
云照却是知道他的担心,将怀里的面饼子拿出来“看,我们有吃的。”
“哪来的”谢明肃问。
“找你的时候捡的,我捡了好多好多。”云照把身上面饼子、药品、纱布、火折子等等都掏出来,道“看,多吧,所以不用担心我们饿着。”
谢明肃看一眼这些东西,应该是散落在战场上的,他抬眸问“照哥儿,你找了我多久”
云照回想一下“差不多两日。”
“是不是日夜不停”所以才会累的一睡再睡。
“想停,停不下来。”找到小黑,是支撑他的信念。
谢明肃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自责、内疚、温暖、喜悦等等都化成心疼,双手不由得攥紧拳头,过于用力,绷的胸口渗出丝丝鲜血,渲染纱布。
“快放手,快放手。”云照拍着谢明肃的手。
谢明肃立马放开。
“看,又流血了。”云照皱眉埋怨道。
谢明肃不言不语,看着瘦了许多的云照,控制不住又将云照紧紧搂入怀中“照哥儿,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再也不会。”
云照微微一愣,双手伸了伸,终于搂住谢明肃的腰,轻轻说道“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也不要乱动,乖乖地听话吃药,喝水,吃饭,养伤,然后我们一起去护州,就是对得起我了。”
“我会的。”谢明肃道。
“真乖。”云照像小时候调侃小黑那样说。
谢明肃低低地应一声“嗯”,真的很乖,很乖地将脸埋进云照的颈窝。
云照稍稍一怔,继而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意,抱了谢明肃好一会儿,将谢明肃放倒在干草上,盖上自己的衣袍,然后起身。
谢明肃紧张地伸手拉住云照“你去哪儿”
云照回答“我去打水。”
“危险吗”
“不危险,就在旁边。”
谢明肃这才松开云照。
云照抱着陶罐出去,带着一陶罐水回来,先给谢明肃煎了药,看着谢明肃喝下来,塞一颗冰糖到谢明肃嘴里,笑着道“糖,甜的,还能补充体力。”
谢明肃笑了笑。
云照道“我去做饭。”
“好。”
条件有限,云照便把掏罐的药渣倒掉,洗刷一遍,重新装上清水,煮沸后,将面饼子掰碎了,扔进去,找了几遍青菜叶子混在一起,便煮半陶罐的青菜面饼子糊。
面饼子制作时就加了咸,可以补充行军士兵所需要的盐分,所以青菜面饼子糊也是有咸味的。
谢明肃捧着碗喝了一口,已经煮的烂熟的面饼子,软乎乎的,混着水嫩的青菜,味道竟然也不差。
“如何”云照问。
谢明肃点头“好喝。”
云照笑道“那就多喝一点。”
“好。”
两三日没有正经用饭,两个人早就饥肠辘辘了,他们很轻松地将半陶罐的青菜面饼子糊吃光,身心都舒坦很多。
云照歇息片刻,便他将陶罐和陶碗清理干净,又在茅屋附近捡些柴禾。
中午躺在谢明肃身边休息,才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谢明肃又将自己搂入怀里了,他没有反抗,安心地睡着。
下午他继续给谢明肃熬药,做青菜面饼子糊糊,又煮了一些冰糖野果水。
晚上降温,他烧了火堆,和谢明肃温暖地睡着。
次日他在打水时,在小溪边看到一条鱼,掏出短刀,扎中鱼身,就在小溪边将鱼处理干净,中午和谢明肃喝了鲜美的鱼汤,下午他捡柴禾的时候,又扎到一只呆头呆脑的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