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都保护不了我。”
苏渺怔了怔,似乎被她的话撬开了心底几乎快要愈合的伤疤。
是的,老师保护不了她,学校也保护不了她,妈妈也保护不了
任何人都保护不了她。
只有努力往上飞,才会免于沉沦。
看着面前女孩泪水涟涟的脸颊,她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绝望而无助的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长大了,逃离了那段兵荒马乱的青春,但
暴力仍旧延续,绝望仍旧存在。
仍然有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无声地痛哭着
晚上,在酒吧经理的夺命连环ca之下,路兴北和几个朋友约好的火锅都来不及吃,匆匆赶到了deon酒吧。
今晚的deon,全然不复过去的喧嚣和吵闹,安静得令人窒息。
服务生已经全然不知去向,酒吧里只有经理,如坐针毡地陪坐在那个可以成为“不速之客”的男人身边。
男人坐在正中雅座沙发边,白衬衣勾勒着他匀称的身形线条,袖口翻到手肘关节处,露出流畅的小臂线条。
他五官冷硬,薄唇微抿,黑眸阴沉冷戾,指尖把玩着打火机。
打开,阖上
在寂静酒吧里,重复着这死亡般的“喀嚓声”。
而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酒吧里一堆花花绿绿的酒瓶,伏特加、红酒、威士忌、香槟几乎沾满了整个茶几。
路兴北从不畏惧迟鹰,但此时此刻,他却莫名心虚了。
今天的迟鹰,不复他以往任何时候见过的样子。
冷静、礼貌、自控全没了。
黑西裤白衬衣,顶灯照着他苍白的皮肤,宛如索命的修罗恶鬼。
路兴北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道“唷,稀客啊。”
迟鹰懒得和他废话,眸光冷如薄刃,扣着他的眼睛“你碰她了”
“你想知道吗,老子偏、偏不告诉你。”路兴北明显心虚,移开了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迟鹰倒也不着急,偏头睨了经理一眼。
经理讪讪地走到路兴北身边,附耳低声道“掺假酒的事情,被他翻出来了。”
路兴北微微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迟鹰。
他没料到这男人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拿到他的把柄
掺假酒这种事,几乎每个酒吧都会有,没人查就平安无事,一旦被翻出来,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按下了打火机微弱的火光,随手一扔,面前这一堆酒瓶蓦地熊熊燃烧了起来。
整个茶几都仿佛烧起来了火光肆意跳跃着。
路兴北隔着火光,遥遥地望着面前这男人。
他脊背都绷紧了,矜持克制的外表下,藏着疯狂的灵魂。
俨然,他的愤怒比这火焰更加升腾跳跃。
“路兴北,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你报警,供认掺假酒的事。吊销营业执照。二、我报警,关于你迷奸我未婚妻的事。”
男人扔了打火机,从容地倚在沙发边,“当然,这两件事也可以同时进行。”
路兴北咽了口唾沫,额间流淌着汗水“我我”
在他的精神弹簧即将崩断的前一刻,迟鹰却又道“第三个选择,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做,如果你他妈稍微还有点人性,我既往不咎,放过你。”
那一刻,路兴北在他强大的威慑之下,双腿几乎瘫软到无法站立,扶着高脚椅坐下来。
以前,路兴北从来不觉得自己比迟鹰有什么比不上的,他这些年一直在练身手,拳击格斗,要真打起来也不是打不过。
但直到此刻,路兴北才真正意识到,他比迟鹰差的何止是身手。
迟鹰动动手指头,都可以碾碎他这么多年的所有努力。
这男人要真跟他疯起来,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我什么都没做。”
他嗓音几乎颤抖着,向迟鹰坦白了一切,“我家里装着监控,怕有人撬门进去翻我账目,你不信可以查监控,什、什么都没有,我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她。”
终于,周遭冷寂的气氛缓和了下来,而茶几上的火焰也逐渐熄灭。
迟鹰缓缓站起身,离开了酒吧。
路兴北重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