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你为什么不去质问你爸爸问他为什么要把别的女人弄怀孕你敢去质问吗”
秦思沅气得脑子发昏,冲过来对苏渺一阵拳打脚踢。
她以前从不打女生,但是这一着是真的忍不了了。
苏渺不想和她打,她是班长,带头打架还得了,只能连连后退,避开她,踩在了湖畔的阶梯边。
“秦思沅你再打”
“苏渺,我咒你妈,生孩子大出血一尸两命”
苏渺听到这句话,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眼睛红了,也不顾不得这个暴戾的女孩下手有多狠,用力攥住了她的衣角“你把这句话收回去”
“我收你妈卖x”
秦思沅像一只暴躁的野兽,疯狂地推搡着她,苏渺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又被她用力一踹,“哗啦”一声,跌入了湖水中。
连日阴雨绵绵,加之倒春寒,池水冰凉刺骨。
苏渺落水的一瞬间,感觉像有无数冰针侵入了毛孔,猛然的窒息让她呛了好几口水。
她竭力地挣扎着往上游,缓解窒息的痛苦,但越是挣扎,身体就下坠得越是厉害。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在无边无际的孤独荒原中看到死神的影子。
她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
真遗憾啊,陪伴她迎接死亡的不是爱人的怀抱,而是秦思远嘈杂刺耳的尖叫声
操场上的少年们听到尖叫,纷纷停下打球的动作。
秦斯阳率先认出那是她妹妹的声音,不顾一切地朝着湖畔跑去。
“思沅,怎么了”
“哥她落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秦斯阳看到湖里那个竭力挣扎的女孩,想也没想就要跳下水去,秦思沅一把抓住他“你又不会游泳”
“噗通”一声,另一抹黑色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落入水中,将几乎奄奄一息的女孩举了起来,揽着她凋零如折翼的身子,朝着岸边奋力游去。
苏渺全身湿透,脸颊苍白,陷入了浅度昏迷。
迟鹰沉默地跪在她面前,用最专业的姿势竭力按压着她的胸口,一边做着心肺复苏,一边俯身做着人工呼吸。
他用力地压着她的胸口,水流顺着他湿润的黑发滴到她的脸上,面无表情,黑沉沉的眸底是暗无天日的绝望。
“醒过来,听到没有”
那是秦斯阳第一次在这个如顽石般坚韧的少年脸上看到恐惧。
深入骨髓。
终于,几番心肺复苏之后,女孩狠狠呛了几口水,醒了过来,嘶哑地大口呼吸着。
每一声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肺部像破烂的风箱,哼哧哼哧,沙哑地灌着风。
她惊慌地抓住了身边少年湿漉漉的衣角。
呼吸,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而睁眼看到喜欢的人急红了眼的样子,是人生第二美好的事。
她喘匀呼吸之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微红的眼角“别哭。”
迟鹰见她脱离危险,起身朝着秦思沅走去,眼神如恶狼一般、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秦斯阳先一步挡在秦思沅面前,沉声道“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你别激动。”
秦思沅连连后退,惊慌地喊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嘛。”
苏渺艰难地坐起身,望着对面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
推人落水这事如果闹到学校,秦思沅铁定是要被开除。
当然,也不排除她神通广大的老爹从中斡旋,免掉一些严重的处分。
反正闹起来,事情就大了。
苏渺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只想让她在这段时间里舒心顺意,不要节外生枝。
“我和秦思沅在湖边说话来着。”她嘶哑的嗓音虚弱地叙述着,“梯子上有青苔,不小心踩滑了。”
秦思沅松了一口气,腿都软了,跌坐在地上。
全身湿透的苏渺推开迟鹰,跌跌撞撞走到秦思沅面前,俯身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不会举报你。”
“我们一笔勾销,我再也不欠你任何事,从现在到高三毕业,你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了,能做到吗”
秦思沅全身颤抖着点了点头。
不慎落水的事情,班主任周清华紧张得要死,连声叮嘱副班长送她回家,千万不要感冒了。
落水的湖边是监控盲区,谁也查不了。
当然,有女生猜测是秦思沅,因为老远就听到她的大呼小叫了。
但苏渺护了她这一次,可以免予处分。
现在家里只有苏渺一个人住了,倒也不用担心家长忽然回来撞见什么,所以迟鹰送她回家之后,未曾离开,而是一直站在浴室门边。
苏渺知道他没有走,但她也不怕他留下来。
她对他的信赖早已不同往日。
浴室里有哗哗的水流声,弥漫的磨砂玻璃门里,隐隐可见女孩移动的朦胧身影。
她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