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拿啤酒瓶干架的女孩,这会子一看到哥哥,委屈得跟什么似的,眼泪直流,抱着兄长不肯撒手“哥,臭流氓欺负我们。”
“别怕,跑不了他们的。”
秦思沅安抚了妹妹好一会儿,然后又跟公安了解了案情,签了字,就可以把妹妹带走了。
出了派出所大门,他回头看到了季骞。
少年别别扭扭地站在角落里,似乎是要目送他们上车离开,自己才会走。
那天篮球赛之后,秦斯阳就多加留心、几番打听,他追秦思沅的事情大概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思沅,你先上车,我等会儿就上来。”
秦思沅犹疑地看着他,也没多说什么,坐上了轿车。
季骞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在夜色里,是那样的幽亮,泛着月光。
秦斯阳走到他面前,从钱夹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少年面前。
季骞没有接,粗野的眉毛挑了挑“啥意思喃”
“我都听公安说了,你是为了帮我妹妹受的伤,这是一点小心意。”
“自愿的,不需要。”
说罢,他转身便走。
“季骞。”秦斯阳叫住了他,“你不会还在追我妹妹吧。”
“我没有追她。”季骞没有回头,侧过脸道,“送奶茶那几次还不太了解她的条件出身。后来了解了,不会追了,我有自知之明。”
秦斯阳没多说什么,将卡片递过去,“收下吧,我听说你妈妈”
话音未落,季骞猛地转身揪住了秦斯阳的衣领,将他抵在了墙壁上,眸底戾气十足,冷声道“你调查我”
秦斯阳眼角肌肉颤了颤,四平八稳地说“我是秦思沅的哥哥,这些日子她的变化我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调查你”
“她什么变化”
秦思沅透过车窗,看到季骞忽然对兄长动手,连忙下车招呼道“季骞,你不要欺负我哥哥,他不会打架”
季骞闻言,立马放下了秦斯阳。
秦斯阳仍旧将银行卡递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就当是让她死了这颗本就没有动过的心吧。”
季骞的手紧紧攥着拳头,望了眼远处的少女,她五官明艳,眉眼乖巧可爱,是温厚水土培养出来的灼艳牡丹。
他那双满是泥泞的手,不配攀折。
季骞低头点了烟,顺走了秦斯阳递来的银行卡,扬了扬
“谢了。”
秦思沅愣愣望向踱步回来的兄长“你给了他什么”
“感谢金。”
“你为啥子要给他钱”秦思沅急了,“你在侮辱人”
“但他接受得很爽快。”秦斯阳漫不经心地拉开车门,“人家帮你,不就为这个”
“才不是为了这个”
秦思沅着急着辩解,但兄长已经上了车。她看着少年远去的孤冷身影,怅然若失。
三月,c市的树梢枝头已经有了花苞。
春意盎然、万物复苏。
作为准高三的预备生,学生们的课业量明显增加,课外活动也减少了很多,终于有了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紧迫感。
虽然嘉淇私高标榜素质教育,学生们平日里为了拿到素拓分、奋战在全国乃至国际的竞赛中。
但无论如何,高考也是他们需要面对的诸多人生关卡之一,必须认真应对。
苏渺自不必说,她和嘉淇私高绝大多数的同学都不一样。
他们或准备托福、或准备保送而她,却是真真实实要去踩独木桥的万千普通学生之一。
她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个。
绝不能有任何意外。
高考誓师大会在三月下旬召开,听到班主任宣布这个消息,同学们瞬间瘫倒在了椅子上。
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彻底进入高三生状态了,所拥有的自由安排时间少之又少了。
同学们对此多有抱怨
“这也太早了吧才高二呢。”
“不是说好不当高考工厂吗,打脸了吧”
“看看咱们市其他学校,一个个多早就开始加班加点地补课了,哪有不卷的。”
“升学率要是降下去了,学校招生也完蛋。”
“但关键一旦进入高三状态,竞赛怎么办啊”
“全都要取消了,包括各种文娱活动,以及周五下午的自由活动,都别想了。”
“d,我们交这么贵的学费来嘉淇,不就是因为这里没那么卷吗”
“老子要退学了”
段桥望向叫嚣着要退学的李朝,笑嘻嘻道“你退一个看看,我肯定跟紧步伐。”
李朝对他竖了个中指“关你卵事。”
其实同学们从高三这一年开始准备,完全来得及,把战线拉得这么长,实在会让人倦怠、疲惫。
不过抱怨归抱怨,学校的要求,他们也不得不照做。
退学也只是说说罢了,谁都不想离开嘉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