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
“迟哥,这幅字送给我呗。”
“什么啊,你都不会欣赏,迟哥,给我给我我爸是书法爱好者,家里收藏老多字画了。”
“我看是你自己想要吧,这副字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你是不是又缺网费了。”
“说什么呢你李老师你别信他,我从来不去网吧。”
语文老师李涓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道“争什么争,同学们的展示都属于课堂作业,是要上交的,课代表,你帮我收一下,下课拿到办公室来。”
老师都发话了,男孩们不敢再争抢,眼睁睁看着语文课代表收走了那副价值不菲的兰亭帖,惋惜声此起彼伏。
迟鹰收笔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偏头扫了眼苏渺。
所有人都在看他,偏她没有,她在和秦斯阳说话。
秦斯阳迁就地低着头,认真倾听,时不时应一句,显然在商量小组展示的事。
一个斯文、一个娇柔,偏俩人皮肤白都白得如此般配。
他平静地抽回了视线。
段桥悄悄走到迟鹰身边,笑眯眯对他道“迟哥,反正你这笔都润了,不如给我写一副呗,随便写点啥都行,一个字也行啊。”
他最近是真的手头紧,能搞到一副迟鹰的墨宝,还真能卖到不少钱。
迟鹰仗义,对哥们是没话说的,所以他才厚着脸皮过来要。
不想,迟鹰很不客气地将毛笔掷在了宣纸上,点出了一团突兀凌乱的乌黑墨迹。
墨汁险些绽他身上,吓得段桥连连后退。
迟鹰懒散地坐在了椅子上,面无表情
“手痛了,下次再说。”
段桥讪讪地离开,嘟哝着“不给就不给嘛,撒什么火啊。”
苏渺来到阳台,吹着微风,平复着躁动紧张的心绪。
没多久,秦斯阳也出来了,陪她在走廊边站了会儿。
“倒也不需要紧张成这样,你又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她诧异地望了秦斯阳一眼,很惊奇他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不过想想,大概也是为了素拓分,他在准备托福,平时成绩对他而言同样也很重要。
“秦斯阳,你以后要出国留学吗”
“不一定,到时候看情况。”
“我看你在准备托福。”
“不算准备,高中英语已经吃透了,看着玩。”
“”
再一次被嘉淇私高的学生给凡尔赛了。
两节课的时间一晃而逝,同学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课堂作业展示接近尾声。
很多同学走搞笑风、嘻嘻哈哈地上台讲段子,还有用方言诗朗诵的,有表演话剧,更有甚者直接开始舞剑了
语文老师李涓频频摇头,似乎也觉得前有珠玉,后面的展示实在很难入眼了。
即便不走搞笑风的,也是平平无奇、中规中矩,毫无创意。
目前,她还没看到任何一组同学的演出、是真正抓到了她的重点。
还有几组演出,结束之后便是苏渺和秦斯阳的最后一组。
她去储物间取了宣纸和墨水盘,回教室时,却发现抽屉里的毛笔不翼而飞了。
她在书堆里翻来覆去找了好久,连书包夹层都找了,不见踪影。
记得当时只是出去透透气,所以毛笔直接搁抽屉里的,也没想过有谁会去动它。
她连忙询问了四下的同学,但大家都是随意选位,座位稀松,隔得很远。
且同学们不是忙着看展示,就是忙着准备自己的演出,来回走动频繁,没人注意到是谁来过她的位置。
注意到了大概也不会告诉她。
苏渺抬头,望见了前拍的秦思沅。
好巧不巧,她正好回头瞟她,俩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不需要质问和承认,女孩子之间一个眼神,什么都明白了。
秦思沅并不遮掩,嘴角勾起一抹嚣张的笑意。
这让她想到了当年在北溪一中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有些人欺负别人,霸凌别人,就是理所当然、就是天经地义。
他们有这个底气,连掩藏都不需要。
现在仍旧是其他同学展示的时间,苏渺没有去找秦思沅的麻烦,匆匆来到储物教室,对正在调试古琴的秦斯阳道“你妹妹把我的毛笔拿了。”
秦斯阳修长的指尖微微一顿,抬头望向她“有证据吗或者谁看到了。”
“没有,但我知道,是她。”
秦斯阳继续低头调弦,似乎没放在心上,“没有证据最好不要乱讲,我妹妹不是小偷。”
“小偷”两个字刺痛了苏渺的心,她咬牙道“当时如果不是你把我叫出去,我的笔也不会丢,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沆瀣一气。”
秦斯阳能理解她口不择言的急切心情,皱眉道“你冷静一点,现在时间不多了,追问谁拿走了你的笔没有意义,不如赶紧去文具店买一支,或者找同学借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