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回来都唏嘘不已。
他们唏嘘的不是这几个被打死的人,而是他们犯下的事。
本来大伙只当贩卖人口的只有朱家那一窝子恶狼,但等到公社宣判后,大家才知道,原来,他们左河湾也住着一只恶鬼。
这只恶鬼隐藏的很好,这些年,大伙竟都没有看出来。
公社宣判时,把朱家和吕婆子的罪名说的明明白白,解放后这二三十年,朱家卖了好多人,据说,甘华镇另两个生产大队有两姑娘,就是被这姓朱的畜生给拐走的。
而这牵桥搭线的人,是吕婆子。
吕婆子在这场人口贩卖中,主要任务就是去摸点,特别是这种卖姑娘的事,都是先有买家,然后才找人的。
每次吕婆子看中了人,就会去通知朱家,有时候是朱标强出手把人弄走,有时候,则是朱老头两口子装弱,哄骗人家心善的姑娘,骗到没人的地方,让外省来提货的人下手。
这是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人口拐卖案,西口市这边联合外省两处公安,一共抓到了十几个人贩子,这十几个人贩子,没有什么主犯或是从犯的区别,全部都挨了枪子。
朱家两个老畜生和吕婆子被枪决后,当天中午,周柄贵家就响起了她媳妇的嚎啕大哭声。
这声音,听得人心里泛酸。卫良忠还提着二两酒,去周柄贵家坐了坐,陪着周柄贵喝了一杯。
周柄贵在酒桌上,也哭了。
哭得很茫然。
“卫大伯,我恨啊,朱家这是挖我的心啊,我好好两个儿子,就这么被他们给害了,他们就是全死了,也消了不我心头的恨。”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头,周柄贵哭得比起他媳妇,更揪人心。
“他们这么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可现在,一个脑袋傻了,一个走路都不稳,一辈子干不了重活,在乡下,干不了重活还怎么讨生活,这不是断他们活路吗。”
柄贵媳妇听着男人的话,也在一旁默默流泪。
卫良忠抽了口烟,瞅着都在流眼睛的两口子,又瞥坐在竹椅子上,已经能听懂大人说话的周大柱。
“大柱,想学手艺不。”卫良忠抖了抖烟斗,把烟斗里的烟灰抖出来,问。
竹椅上的大柱听到学手艺,赫地抬起了头。
一旁,为儿子伤心的周柄贵两口子,也倏地看向卫良忠。连局促的周二柱,都睁着希翼的眼睛看着卫良忠。
卫良忠被四双眼睛盯着,抽口烟,慢条斯理地说“大柱的腿走路不利索,地里活是比不上人家,但讨生活的,又不是只有种地这一项。”
周柄贵“大伯,你,你有啥主意,你说,我现在不敢求别的,只想以后我和孩子他娘走了,大柱三柱能求个生活,养活自己就好。”
卫良忠“大柱是伤了腿,又不是伤了手,脑子也灵活,回头我去问问永华,看他要不要收徒弟。”
周柄贵和她媳妇一听让卫良忠竟是让周大柱跟着卫永华学木匠,眼睛顿时亮了。周大柱那双木讷的眼睛,也刹那恢复了明亮。
卫良忠“我只是去说说,收不收,那就得看永华了,还有就是永华答应收大柱,大柱也得先能走路。医生不是说,走路得靠自己练吗,我看大柱回来后,就一直坐着,都没咋练过走路,这走不了路,就算是永华有心,怕也会收不了。”
周大柱听到卫良忠的话,赶忙道“大爷,我练,我练,我一定会练,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一定像以前那样走路。”
练,哪怕再疼,他也练。
周大柱八岁了,这在农村,已经能当半个大人用了。
他心里其实明白得很,不管他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走路,他这辈子都完了,所以,他自暴自弃,干脆也就不练了。
小孩子心思敏感,周围邻居过来探病,眼里露出的那种情绪,甚至都让他想过,直接跳进左河,一了百了算了。
但现在,周大柱却不这么想了。
因为,卫大爷给他指了一条路。
他还没有完全废,他还有用。
卫良忠看着终于开了口的周大柱,笑着点了点头“不急,你动过手术,身体也没养得过来,慢慢练吧,只要双腿能恢复走路就成。”
说到这里,卫良忠眼一转,看向周柄贵“柄贵,三柱是伤了脑袋,不是伤了手脚,好好养,永华要是真收了大柱,大柱学会后,肯定也是要走乡串镇的,木匠虽然是手艺人,但有时也会搬搬抬抬,把三柱教好点,以后就让他跟在大柱身边,做下重活,这样,也能在主人家家里讨口饭吃。”
卫良忠这话一出,周柄贵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口子心里阴霾,随着卫良忠这话一出,刹那间明亮了。
“大伯,谢谢你,谢谢你,只有你老人家,才会这么为咱家打算,我一定好好教三柱,三柱就算是个傻子,我也会把他教成个干干净净,不招人嫌的傻子。”
周柄贵激动地拉住卫良忠的手,打心眼里感激他。
卫良忠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