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就是让我家英子养我,也轮不到她来养我。”
钱二媳妇“话不能说绝了不是,那万一呢,我说,生生气就好,她肚子里还揣着老卫家的孙孙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钱二媳妇不提孙孙还好,一提,周桂心里更不得劲了“她就怀了龙崽子,那也不是我的孙,我的孙孙,是咱家英子三兄妹。”
周桂的话,让钱二媳妇惊了。
妈呀,这陈丽到底是干了啥,竟让二婶子气得孙子都不认了。
“二婶子,她到底干了啥,让你这么生气”
钱二媳妇心痒起来,但周桂这会儿却闭了嘴,不提这事了。卫子英跟在她奶身后,知道她奶生气了,赶忙转移话题,奶声奶气道“奶,冯勇给我的刺泡儿被大娘抢了,刺泡好吃,我没吃够,还想吃。”
二表婶又开犯傻了,没瞅奶奶脸都黑了吗,再问下去,她奶不定要动手锤她了。
不得不说,周桂是疼孩子的,卫子英一提刺泡儿,她心里那股不爽刹那间就转移到了周大红身上“英子不生气,等会儿到了山上,奶给你找刺泡儿,周大红个棒槌,回头奶去收拾她。”
“大娘说要给志学哥吃刺泡儿,奶,志学哥能吃吗,能吃咱就多摘点,送去给志学哥吃。”卫子英不声不响,把话题转到了卫志学的身上。
她跟钱二媳妇一样,钱二媳妇挠心挠肺想知道陈丽的事,她就抓心挠肝,想知道卫志学身上发生的事。
自己带的孩子,周桂哪会看不明白卫子英在想啥啊,一听她话,呵呵一笑“这么想知道你志学哥的事啊。”
“嗯,很想知道,但奶不说。”被戳破了,卫子英也不害羞,反而点头道。
“想知道,问我不就得了呗。”跟在后面的钱二媳妇,很会找存在感,卫子英话一落,她就接了话。
卫子英小眼睛一亮“那二表婶,你给我说说呗。”
钱二媳妇被卫子英这样子逗乐了,从后面一把将卫子英抱起来,干净利落地,一个反甩,把卫子英甩到身后背的背篓里“又不是啥不能说的,大家不说,只是怕惹你大奶奶伤心。卫志学身体差,那是因为,周大红这个当娘的缺心眼,里外不分弄出来的。”
说到这里,钱二媳妇就感慨得不行。
活了半辈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当娘的。
说起来,周大红和她还有点亲戚关系,两人都是东阳大队的姑娘,她比周大红晚嫁过来几年,她大儿子只比志学大一岁,不过不在家,跟着学手艺的老师傅去了北方勘察什么地形去了。说起当年的事,钱二媳妇就唏嘘。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周大红娘家二哥的孩子来左河湾玩,那孩子比卫志学大了六岁,十岁的小男孩最是调皮,那会儿正是夏天,左河涨水,那孩子下河去洗澡,自己洗就算了,还把四岁的卫志学也给怂恿了去。
结果两个孩子都遭殃了,被一股水浪给冲走了。
周大红那个棒槌,担心娘家侄子在她这儿出了事,没办法给她二哥交待,救人的时候,她明明看到卫志学被水冲进了河边竹笼子里,却没吱声,反而让大家先救她侄儿。
她侄儿被冲得远,大伙费了一点劲才把她侄儿给捞起来,等她娘家侄儿上岸后,她才给大伙说,卫志学在竹笼子那边。
那时候,卫志学才四岁,虽然竹笼卡住了他,没被水冲走,但却喝了不少水,捞出河差点没救得回来。吴家平的闵大夫费了不力,才将孩子肚子里的水给弄出来。
闵大夫给两个孩子都开了药,但卫志学肺部进水了,还伤了根,吃药的同时,还另开了一副调养身体的药给卫志学。
生病吃药是天理,然而周大红却没当回事,觉得孩子醒了,应当就没啥事了,那会儿她娘家侄儿因着泡水太久,正在发烧,这没长心眼的女人,不想娘家二哥找她算账,就把闵大夫另外开来给卫志学调养身体的药,给娘家侄儿吃了。
最后,她娘家侄儿是没事了,活蹦乱跳回了东阳大队,但卫志学却因没极时调养身体,耽搁病情,越发严重了。
等到孩子病情爆发出来,差一点就没救得回来。后来去了市医院,卫志学命是救回来了,但因着亲娘的糊涂,落下了一身病根。
前些年还稍好一些,后面这几年,这孩子身子越来越瘦,脸也越来越苍白了。
大伙里心里其实都在猜,这孩子,怕是活一天是一天了,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成问题。
因为这事,卫良忠家也曾发生过一次很大的争执,张冬梅甚至都说出了要卫永治和周大红离婚的话,该说不说,周大红那一刻却变聪明了,她仗着卫志飞和卫志学年纪小,还不懂事,都不愿成为没妈孩子的心理,才得以留在了卫家。
但这些事,年纪小时不懂,长大了总会明白。
卫志学长大了,就清楚他这一身病是怎么造成的了,自然的,对周大红这个母亲,就生了怨气。而周大红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在对卫志学的事情上,总是小心翼翼的,怕触碰到卫志学某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