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趁着现在没人,卫子英开始暗戳戳打听消息了。
卫志学听到卫子英提他娘,清瘦又苍白的脸孔,蓦地一顿,轻咳嗽了声“不知道。”
卫子英听到他的咳嗽声,忙不迭把脚边的小水壶递给他。
谁知一抬头,却见卫志学神情有些不大好,卫子英大眼睛里透出担忧,忙问“志学哥,你是不是感冒了,这里有风,不然我们回去吧。”
卫志学回神,接过卫子英手上的军用水壶,淡淡道“没啥,就是口有点干。”
“那你多喝点水。”卫子英稚声道。
两个哥哥去上学了,玉华姐最近忙得很,都没时间和她玩。她倒是可以去旧宅找卫老太,但相隔岁数太多,一老一少玩不起来,倒是这个安静的堂兄,成了卫子英新鲜出炉的玩伴。
卫志飞娶媳妇这个话题,被卫志学一声咳嗽岔开,卫子英递完水壶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两兄妹又开启了沉浸式相处。
快到傍晚时,竹林里,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衣,皮带勒得很紧实的男人,背着个邮递员专用的挎包,从石墩子桥那边走了过来。
这个人才走到竹林,便见林子里竟有一大一少在打鞋,而且,看样子,打鞋的主力还是那个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姑娘。
这邮递员很稀奇,笑呵呵盯兄妹两瞧了一会儿,然后上前“小兄弟,石滩子上,哪户是苏若楠家啊”
“叔叔,你找我妈妈啥事”听到自己妈妈的名字,卫子英动作一顿,抬头,溜溜地盯着人家看。
“哟,看来还找对人了。小姑娘,这儿有封苏若楠同志的快件信,麻烦你带我去找一下你妈妈。”邮递员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叠信,找了找,找到苏若楠那封,道。
卫子英听到妈妈有信来,放下手里的活,拍拍手起身“我妈在家,叔叔你跟我来。”
说着,卫子英便转身,带着邮递员往石滩上爬了去。
这个代年,信件分慢邮和快邮,然后便是最快的电报,但电报能打的字不多,除非是很急的事,一般很少有人会选择电报。
连快邮选择的人也很少,毕竟,选快邮就要多花钱。
慢件信,甘华镇的邮递员一般是不送的,毕竟甘华镇山高水远,邮递员送信,一天也送不了几封,都是收信者,趁着赶集日自己去邮局取,只有遇上快件和电报时,邮递员才会下乡送信。
“妈妈,邮递员叔叔给你送信来了。”
进了院子,卫子英朝在厨房里忙碌的苏若楠喊了一声。
苏若楠听到声音,捞起围裙擦干净手上的水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苏若楠接了信,进屋抓了一把花生给邮递员,然后把信锁进了卧室中的木柜里。
“妈妈,是不是外公和大姨给你的信啊”卫子英抬着小脑袋,好奇地问苏若楠。
苏若楠笑了笑“嗯,是的。去竹林把你志学哥叫上来喝醪糟水,等会,让你志学哥晚上就在这边吃饭,吃完饭,让他和他爸一起回去。”
附近邻居来帮忙建房,主人家每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都得备些吃的,给帮忙建房的人填肚子。这醪糟汤圆就成了主家用来招待大伙必不可少的吃食。
大方点的人家,还要在醪糟汤圆水里加个鸡蛋。
苏若楠让卫志学来吃的,就是大人们吃剩下的醪糟汤圆。
一段时间过去,苏若楠的醪糟已经做好。做醪糟并不复杂,只要曲子够好,再煮锅糯米发酵两天就成。最后,把发酵的醪糟密封住,能存上不少时间。
“妈妈,我的呢,我也想喝醪糟水。”卫子英瞥着灶上的那碗醪糟汤圆,满眼垂涎。
苏若楠瞅着她那想吃的小模样,好笑地轻轻敲了敲她的头“给你留着的,这碗是你的。”
说着,苏若楠从温着水的大铁锅里,端了个装着几个汤圆的碗出来。
“妈,为啥没有醪糟”瞅着碗里的汤圆,卫子英小嘴一瘪,委屈巴巴的问。
她也想醪糟水。
醪糟水甜甜的,还带着点淡淡的酒味,不沾嘴,光闻闻就觉得香。
凭啥哥哥们都能喝醪糟水,就她喝不得了。
卫子英耸了耸小鼻子,就差没说妈妈偏心了。
“醪糟醉人,长大了再给你喝。”苏若楠被卫子英耸小鼻子的动作给逗乐了,眯眼一笑,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不醉,不醉,妈妈骗人。”卫子英脑袋跟个拨浪鼓似的,摇了几下“我上次喝就没醉。”
醪糟刚发酵出来那一天,她兑水喝过小半碗,虽然喝着有丢丢酒味,但她没喝醉。
“不醉也不给喝,去喊你志学哥吧。”
苏若楠说不给卫子英,就不给她喝,卫子英大眼睛幽怨瞅了她妈一眼,然后嘟着小嘴,哼哼翻出门槛,去竹林里喊卫志学。
她刚离开,肚子已经稍稍有些隆起的陈丽,便慢吞吞从还在建的新房那边,走了过去。
陈丽已经怀孕六个月了,没错,就是六个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