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二媳妇一声投毒,刚消下去的紧张气氛,又崩了起来。一群围观的村民,脸上都浮起了不可置信。
而三头身的卫子英,眼睛都快瞪成了珠子。
她瞅着一脸病态的吕二媳妇,小嘴微张,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啥。
昨儿天快黑时,吕三丫带着一大把毒草回去,今儿吕家就有人中毒
说这是巧合,她都不信。
吕三丫这是要干啥呢
为啥一次又一次向自家人出手
莫不是,她也和玉华姐一样,有点另类。
可再另类,也不必朝自家人下手啊
“投毒”
刚应付完知青办的卫良忠,悬在心口的那股子劲还没落下去,就又提了起来。
“卫队长,看来,你们左河湾治安有些不好啊。”知青办的领导端着脸,意味深长地道。
知青办的人也是要脸的,他们气势汹汹来拿人,结果到了左河湾,却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样子。虽然是场误会,但面子却是实打实的被削了,这不,一抓点错,立马就想把面子找回来。
虽然投毒这种事,不归知青办管,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管不着,嘴上也能批两句。
卫良忠抖了抖烟杆子,一脸受教的模样,道“领导批评的是,这位领导,咱队里有事,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大步伐走向吕二媳妇。
这会儿,沟子里的人,已经搀扶住吕二媳妇,有几个村民还询问起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投毒,这可是要吃牢饭的事,谁这么大胆子,去她家投毒了
吕二媳妇情况很不好,面色煞白,眼窝深陷,看上去有气无力。
“吕二媳妇,到底是咋回事,谁投毒的,你家几口人中毒了”卫良忠走到吕二媳妇身边,着急问。
问的时候,看吕二媳妇情况不大好,他又连忙在人群里喊了一声“钱大,你跑一趟隔壁生产队,把他们队里的老大夫背过来,给吕家中毒的人瞅瞅。”
出了朱标强偷小孩的事,卫良忠其实很不待见吕家,但甭管待不待见,他管辖的生产队有人中毒,他这个做队长的就必须管。
钱大嗯了一声,赶忙转身往河对面奔去。
左河湾没大夫,但河对面的吴家平生产队,却有一个老中医,两个生产队就隔了一条河,声音大点对面都能听得到,跑快些,也就几分钟的事。
吕二媳妇被人扶着,双手摁着肚子,害怕道“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投的毒。”
卫良忠神情不大好,板着脸,“你都不知道谁投的毒,那瞎嚷什么,这万一是你们自己吃坏了肚子呢。”
吕二媳妇“哪有大家一起吃坏肚子的,我家六口人,这会都肚子痛得厉害,我婆婆更是疼得晕过去了。”
“都肚子疼,别不是吃了啥不该吃的。家里没中毒的是哪几个,算了,先去你家看看吧。”卫良忠问了两句,让附近几个媳妇扶着吕二媳妇,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吕家,刘平阳和知青办下来的人对望了眼,也跟了上去,想瞅瞅究竟。
吕家院子里,吕婆子犹如一个死尸,直挺挺瘫在大门口,而吕家兄弟则抱着肚子,一脸隐忍的蹲在地上,至于吕大媳妇,这会儿正紧紧抱着吕和平这个侄儿,一边忍耐着身上的不适,一边哄着他。
吕家十一口人,就那五个姐妹不在家。
没到吕家前,卫良忠还当吕二媳妇夸大其辞,等到了后,一见他们情况,心口倏地就又悬了起来。
“大勇,大勇,快,快兑肥皂水,给他们灌下去。”卫良忠瞥着散落院子中的吕家人,脸都黑了。
还真是中毒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投毒还是他们自己吃错了东西。
希望只是吃错了东西,可千万别是人为,不然,他这个生产队队长,可能就要下台了。
“嗳,我这就去。”被卫良忠叫大勇的,是生产队计工分的,也是生产队的会计,他和卫良忠算是左河湾唯二的两个领导。
赵大勇也看出了事情不对,赶忙冲进吕家,拿起吕家石槽子边放的肥皂,端了一盆子水,开始兑起来。
“遭了,还真的中毒了。”
“哪个仙人板板心这么黑,竟敢投毒,想牢底坐穿吗”
“瓜娃子心硬得很,六个人,这是要把吕家一锅端吗”
“这别不是,得罪了人吧”
“吕大丫他们姐们呢。”
“那几姊妹可能上山坡了,老婆子,带大红她们去山坡上找找。”旁边,忙着查看吕家情况的卫良忠,听人提到吕家姐妹,心一突,赶忙道。
吕家还有五个闺女,五个闺女这会儿都不在家,要是毒发在山坡上,那就麻烦了。
张冬梅听到男人的话,应了一声,叫上儿媳妇和另几个女人,忽忙跑去山坡找人。
院子里,赵大勇兑好了水,招呼了几个男人过来帮忙,一群人合力,把肥皂水灌进了吕家中毒的人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