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婵
差点忘了,白霜行是个搞垮过好几场白夜的狠人,在鬼怪方面,比鬼屋老板更懂。
她和季风临正处于热恋期,如果放在电影电视剧里,两人肩并着肩走进这种地方,怎么也得牵牵小手擦擦火花,把鬼屋变成情感升温的暧昧圣地。
可惜,专业对口了。
白霜行打量着周边的布置,一步步向前。
房间可以再紧凑一些,音乐太闷,还有
她停下脚步。
四下幽黑,压抑的曲调盘旋在耳膜,只一眨眼
还没靠近病床,一道影子从地面堆积的白布间腾地坐起,闪身到她跟前,嘶声低吼“救我”
回应他的,是另一道惊呼“呜哇”
白霜行愣住。
这声音当然不是由她发出来的,听声线
她不动声色低垂眼睫,看向胸前的粉色铅笔。
笔仙
扮演厉鬼的工作人员也愣住。
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冲上前时,刻意观察每一位游客的表情变化。
这次的客人显然胆子很大,不仅悠哉游哉,还猜到了病房里的其中一处布置。
病床上确实有人,不过这是大多数鬼屋的惯用套路,并不难猜。
真正的惊喜是他,藏在白布堆里的跳吓。
起初听到尖叫,他心中腾起愉悦的满足,可定睛一看,立马觉察不对劲。
在场所有人,全都没张开嘴巴。
不、不对吧。
那这道声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正如光明神女所说,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人类会不由自主感到压抑与恐惧,被细微的风吹草动所惊吓。
正是在这一刻,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响起的声音比常人更加凄厉可怖,也更像
鬼。
前前后后,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秒钟之内。
几近于条件反射地,青年匆匆后退一步,戴着恐怖面具的脸瞬间皱起“啊”
仿佛为了回应他,病床上,传来另一声高呼“啊”
白霜行右眼皮一跳,凝神看去,原来青年脚下一滑,跌倒在病床上。
可巧,恰好是藏了人的那张床。
这绝对是鬼屋开业以来,遇见过最混乱的画面之一。
两个nc狼狈相撞,双双发出哀嚎,病房里的白布与床单裹成一团,外加好几个神色各异、欲言又止的游客。
“不好意思啊。”
沈婵从队伍中间上前一步“吓到你了吗是我叫出的声音。”
青年瑟缩一下“你”
沈婵站在所有人之间,脸上蒙着层阴影,乍一看去,下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
似乎,瞧不出来张没张口。
可是音色不太像。
“是我。你听”
沈婵保持微笑,走到白霜行身前,张嘴“啊”
白霜行咳了咳。
沈婵只张嘴没出声,笔仙十分配合地发出惨叫,由于隔得近,真像是从她嘴里蹦出去的声音一样。
“这、这样啊。”
面具下,青年的脸烧得通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沈婵爽朗勾起嘴角“你演得到位,才能让我被吓到嘛。”
青年挠头,不好意思地笑。
“喂。”
被压在被褥里的同事哭笑不得“哥们,能先从我身上起开不”
风波平息,与两位工作人员礼貌道别、离开病房后,白霜行戳了戳胸前的粉色铅笔“被吓到了”
笔仙往回一缩。
它丧失了过往的九成记忆,余下的生活,要么被人骗去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要么陪小女孩待在一起。
突然撞上这种跳吓,它惊呼出声,是条件反射的正常现象。
而且那人的鬼脸面具都快突到它脸上了
笔仙“还行吧,就那么一下下而已。”
停顿一下,又别扭出声“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白霜行抿唇笑笑,轻抚它冰凉的身体“没关系。遇上可怕的事,任谁都会叫出声音。”
就算被看出他们之间有个真正的鬼魂,在当下鬼魅层出的世界里,其实也不算大事。
接下来的鬼屋探险按部就班,他们依次经过灯光忽闪的走廊、狭窄逼仄的配电室和最阴森诡谲的停尸房。
一路上小修和江绵饶有兴致,光明神与秦梦蝶也久违露出了轻松欢愉的好奇神色,修罗冷着脸一言不发,在鬼屋里随意穿行,像回了家。
真正的受害者,只有一个。
好不容易来到鬼屋出口,沈婵有种如获新生的错觉,用力深呼吸几口,感受新鲜空气。
白霜行自小研究鬼怪民俗,季风临生来胆大,她就一普通大学生,即便体验过白夜,也仍旧留存有强烈的恐惧本能。